上前一步。
“回阁老,是下官去的。当时暗示高拱,如果徐阶跟着杨帆翻船,首辅之位最合适的就是他。”
“他什么反应?”
严嵩追问。
“他...”
鄢懋卿回忆道。
“起初犹豫,后来就应下了。”
严嵩手中佛珠一顿。
“高拱此人,野心不小啊。”
他看向儿子。
“让鄢大人再去一趟,给高拱送枚玉如意。”
严世蕃不解。
“这是何意?”
“玉者,欲也。”
严嵩幽幽道。
“如意者,适可而止。告诉他交易已成,莫要得寸进尺。”
鄢懋卿会意。
“下官明白,这就去办。”
严世蕃撇撇嘴。
“父亲太过谨慎。如今杨帆已是瓮中之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严嵩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佛珠继续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晚上,京城却比白日更加喧嚣。
“听说了吗?南浔乱民喊着'跟着杨帆干'呢!”
“可不是!要铲除江南缙绅,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那杨帆平日装得道貌岸然,原来包藏祸心!”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类似的对话如瘟疫般蔓延。
严家蓄养的帮闲们混迹其中,添油加醋,将谣言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据说那杨帆还私藏龙袍!”
“嘘。
小声点!不过我听宫里人说,皇上已经震怒了...”
“这种乱臣贼子,就该千刀万剐!”
另一边,海瑞站在湖州府衙的正堂上,手中紧握着那封已经翻看了无数次的密信。
江南的潮湿空气让信纸边缘卷曲,就像此刻他紧绷的神经。
“大人,殷按察使又派人来催问案件进展了。”
亲卫赵虎快步走进来,压低声音道。
海瑞将密信收入袖中。
“告诉他,本官自有分寸。”
赵虎犹豫了一下。
“殷大人说...若今日再不给出谋反案的结论,他就要...”
“就要怎样?”
海瑞目光如电。
“用王命旗牌再杀几个无辜百姓?”
赵虎不敢接话。海瑞冷哼一声,大步走向府衙后院的牢房。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囚犯蜷缩在角落里,看到海瑞进来,纷纷跪地喊冤。
“都起来。”
海瑞在简陋的木案后坐下。
“本官再问一次,'效法太祖、废除主奴'这话,是谁先说的?”
一个满脸血污的中年汉子爬上前。
“回青天大老爷,是小人说的。但那日吃醉了酒,胡言乱语...”
“那'跟着杨帆干'这句话呢?”
海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