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朕怀疑,那府里的景王...是假的。”
徐爵瞳孔骤缩。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嘉靖直起身,声音恢复常态。
“若有人阻拦,杀无赦。明白吗?”
“臣...明白。”
嘉靖挥挥手,徐爵无声退下。殿内重归寂静,只有雨声和皇帝沉重的呼吸声交织。
他望着窗外出神,恍惚间似乎看见一个穿着亲王服饰的年轻人站在雨幕中,朝他微笑...
“陛下...”
黄锦小心翼翼地上前。
“该用膳了。”
嘉靖恍若未闻,只是喃喃自语。
“王不见王...好一个王不见王...”
文渊阁值房内,烛火通明。
朱翊钧将一叠供词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全是废话!这些山长、教谕的供词,没一个能直接指证董份三人!”
刑部尚书朱轼捻着胡须。
“殿下息怒。从供词脉络看,那些私通山长的官员,确实都是接到董、郭、袁三人授意。只是...”
“只是没有白纸黑字!”
朱翊钧冷笑。
“这些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锦衣卫千户朱七突然开口。
“殿下,不如让卑职带人去...”
“去干什么?严刑逼供?”
朱翊钧摇头。
“这三个老东西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动一个就是捅马蜂窝。”
他烦躁地踱步,突然停下。
“除非...”
朱轼与张大受对视一眼。
“殿下是说...”
“抄家。”
朱翊钧眼中带着狠厉。
“一上来就抄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张大受倒吸一口冷气。
“可若抄不出证据...”
“那就当得罪人了。”
朱翊钧冷笑。
“本宫乃皇太子,还怕得罪几个老臣?”
他猛地转身。
“朱七,你带人围郭朴府邸;徐大人负责袁炜;董份...本宫亲自去。”
朱轼急道。
“殿下三思!董份乃礼部尚书,门生...”
“正是因为他门生多,本宫才要亲自去。”
朱翊钧已经披上大氅。
“明日卯时,三路同时行动。记住,进府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书房和卧室,尤其是...暗格密室。”
董府花园内,丝竹声声。
董份半躺在紫檀木摇椅上,眯眼听着《牡丹亭》的唱段。
六十四岁的他保养得宜,面色红润,手指随着曲调轻轻叩击扶手。
“老爷,新到的碧螺春。”
管家躬身奉茶。
董份啜了一口,满足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