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皆起身敬酒,喝过几回坐下,无论是陵容还是璇妃,亦或是其余的嫔妃,大家似乎都心里揣着沉甸甸的心事,不能像皇上一样畅所欲饮。
燕舞悄然回到席上,耳语道:“娘娘,外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万无一失的!”
璇妃低头,看向酒杯中女子艳丽异常,完全不符合她在人心中才十九岁的年纪,明明眼中无泪,却偏偏似乎欲泫,似笑非笑,怪异如鬼魅。
“终究……好!”
于是,她抬眸微笑,若无其事地欣然起身,在陵容与敏妃几人的目光中向皇上福身。
“皇上,宴席之上寻常的歌舞似乎太过乏味,若要热闹,当属戏曲,臣妾孕中难受乏累,倒是听了戏舒坦,不如,皇上传梨香园的班子来唱一出吧?”
璇妃虽然不似纯元皇后,但也是天生丽质,曾因舞蹈得幸过一段时间,此刻又有身孕,这样的小事,皇上自然无不应答。
“好!”
陵容眼神微暗,璇妃,心眼多,花样,也的确是多。
等候的间隙,歌曲舞蹈并没有停下。
庄妃久不侍奉圣驾,此刻一袭凌波裳,在殿中奏了一曲筝,空灵得实在应景,秋月可以圆满,也可以空灵得凄凉。
朝瑰正喂着自己女儿吃小团子,忽地见圆儿急匆匆,悄悄送了信来,忙接过趁着人不妨。
只看了一眼,就心底一沉,若有所思,大为惊惶,那是额驸的亲笔。
“容氏系轻车都尉安比槐之女,妾室姜氏所生,贵妃之三妹”
朝瑰忙将纸条收好,举杯朝陵容寒暄,这客气的态度放在旁人眼中是极为正常的,可是放在陵容眼中却古怪。
寒暄罢了,朝瑰便抱着公主,故意道:“扶我去更衣,就去西侧殿吧。”
陵容即刻会意,让冬雪悄然一前一后跟出去。
片刻后,戏班子到了,热热闹闹锣鼓喧天地唱起来,冬雪也在开第一幕的时候回来了。
她面色几乎用没有血色来形容:“娘娘,容氏,就是您的三妹。”
陵容心头一震,别人不知道,可自己是知道的,安薇容早就和其他人一起被宋娇她们杀了,怎么会混到了祁广的身边,成为了容氏夫人?
这里头的可能性是千头万绪,一步错,可能是万丈深渊
陵容想起,薇容曾经进过大理寺,经过那左大人的手,这样一想来……
片刻间,危急在眉间,陵容已经有了决断。
“冬雪,告诉公主,额驸即可前去……”
而裕嫔注意到了这里的异样,温和笑道:“贵妃娘娘可是闷了?这才中秋,殿里虽然暖和,可喝了酒,的确是热人呢!”
“还是裕嫔细心。”
裕嫔凑上前来,瞥一眼正在专心欣赏戏曲的皇上与璇妃,定定一笑。
“娘娘其实是有烦心事?不要紧,今夜过后,嫔妾送一个人和一封信给您,想必,会让贵妃娘娘宽心好一阵子了。”
就在今日午后,雾柳,已经到了京城。
陵容从容一笑:“多谢。”
还没等再应付裕嫔说些旁的若无其事的话,璇妃那边就骚动了起来。
“痛,皇上!臣妾好痛啊!臣妾的肚子!”
吩咐完了一切,陵容的眼神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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