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那眼神里并不是怀疑,而是一种担忧。
担忧?
陵容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但,总比旁人的几句言语他就疑心自己要好。
不过还好,顾氏当年就是自己有心留她一命,她自己也为了儿子的前程自愿离开安家,假装暴毙,全了自己威慑安比槐的目的。
当年,是她带足了富贵一生的银子走的,如今,她儿子是阿哥伴读,一条前程无忧、位极人臣的路,顾氏,不会不识趣。
至于,那位左大人……陵容心地冷笑,他以为可以收买薇容替她们作证么?
那就太不了解安薇容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性子了,也太小看,自己与额驸的手腕!
兹事体大。
璇妃被暂且送回住处,只余几个从前粗俗的婢女和一个太医伺候,燕舞和燕歌这些心腹,都被送到慎刑司去了。
大门紧锁,九阿哥也不知被送到了哪里去,俨然,璇妃已经是个疯了的失宠的嫔妃了。
皇上在勤政殿接见几位雄赳赳,气昂昂来告状的大臣,陵容则在偏殿静静地候着。
本以为要等很久,就该宣召前去对峙,可小厦子却来,说请陵容先回去休息。
“娘娘,皇上让几位大人回去了,皇上生气,却不是生您的气。让奴才来传话,夜深了,您劳累了一日,该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午后,再来勤政殿回话。”
陵容起身,对着正殿的方向,恭顺道:“臣妾多谢皇上。”
她并不是很明白皇上此举的用意,只是依稀记得,当年有人告发年氏和宜修的时候,皇上若有心包庇,便是如此拖延时间。
一个后半夜加上一个上午,足够做很多很多的事了。
出了门,月上西楼。
陵容轻声一叹:“皇上信谁,谁就是赢家。”
冬雪扶着她往回走,静静道:“娘娘放心,其余骇人听闻的事,皇上是不会相信的。即便皇上真的疑心顾氏的事,总归他给了您时间,这就说明,这种事,他根本不在乎。”
陵容淡淡道:“本宫不会把命悬在皇上的信任上!天一亮,本宫要外头确切的答复!”
天还未亮,昨夜璇妃失心疯的事却悄然传遍了宫中。
陵容得到了密信,祁广和安薇容皆已经被扣下,该说的话已经说了。
“原来,祁广和安薇容并不是一条心呐!”
陵容忽地松了一口气:“她哑巴,身子险些残废,都是拜祁广所赐,如今祁广被扣下还是因为安薇容的缘故,她不敢对本宫不利。”
“为何?”冬雪不解。
陵容道:“斗倒了本宫,她就是个苦命人罢了,而祁广,她的夫君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祁广没了本宫和宣望这靠山,她回去,还想有命活吗?”
这时,卫芷忙来禀报:“娘娘,裕嫔娘娘来了,说扳倒璇妃,她愿意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