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清冷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宅院各处。
然而,议事正厅内却是灯火通明,几十盏灯笼将偌大的厅堂映照得亮如白昼。
大厅中央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放置了一个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此刻已经是用沙土堆砌出了光明顶的大致地形,上面插满了各色小旗,标注着六大派可能的进攻路线以及明教各个重要关隘、分舵的位置。
那就记录了地势图的羊皮卷就摊开在沙盘旁的长桌上,供众人不时对照。
沙盘前,争论却愈演愈烈。
昆仑掌门何太冲和他那位强势的夫人班淑娴,正与崆峒五老激烈地争执着进攻的时机和主攻方向的分配问题。
两派人马各执己见,嗓门一个比一个高,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沙盘上。何太冲面色涨红,班淑娴语调尖利,崆峒五老几位老宿也毫不退让,争得面红耳赤。
灭绝师太端坐一旁,如渊渟岳峙,冷眼看着这些争吵,眉头紧锁,却未置一词。
她知道这关乎门下弟子的性命,再小心也不为过。
武当代掌门宋远桥眉头也拧成了川字,不时和身边的张松溪低声交换意见。
少林空智大师此时也与几名少林的长老时而交谈,时而心中默默推算利害。
华山鲜于通等人则眼珠乱转,在几派之间察言观色。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教到底盘踞光明顶百年,即便是现在不复十年前的强大,可也绝非寻常势力能比。
哪怕是有详细的提示图,考虑到自己门下弟子伤亡的问题,六大派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也是在何太冲与崆峒派的人因意见不合争得面红耳赤时,一道极其鬼魅的身影,似乎能完美地融入屋脊的阴影悄然窜上了正厅。
双脚触碰到屋顶瓦片的瞬间,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人小心地挪开其中一块略微松动的瓦片,露出一线狭窄的空间。
下方正厅内,沙盘、激烈争论的众人、摊开的地图、以及灯火下每个人或焦躁或凝重的面孔,瞬间清晰无比地映入了一双闪烁着阴鸷寒光的眼睛之中。
借着厅内透上来的明亮光线,来人的面容也被照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