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第一次见卢琦躲进衣柜时,才三个月大。
它汪汪急呼,在外面扒门,肉垫和指甲扒拉半天,勉强把移门拨开一条缝隙。
小狗鼻子挤进那条缝里,拼命往里钻。
黑暗的柜子里打进来一束光,卢琦抱着膝盖,哭得抽搐。
她没有去给露露开门,它又刨又钻,硬生生挤开了移门,扭着有了点肉的小腰,爬到卢琦身边,仰头望她。
卢琦把脸埋在膝盖里,露露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得到指令,于是贴着卢琦站好,乖乖倚着她。
它后腿还戴着支架,没法坐下。
等卢琦从情绪中抽出,已过去六个多小时,三个月的小狗站得浑身都在打颤。
卢琦哭着和它道歉,匆匆将支架解下,抱进了怀里。
露露舔着她的手,嘤嘤撒娇,寻求她的安慰或是夸奖。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它显然是只极其聪明的小狗,有卓越的求生天赋,情况不对劲时会安安静静地贴紧妈妈。
随着露露长大,它扒的那束门缝越来越大。
明黄灯光和金色小狗一起从那束门缝钻进来,贴在卢琦身上。
它变大了,不能进来和卢琦一起挤,就把头送进她怀里,捂着她的肚子。
这个冬天过去,卢琦最后一次见了心理医生,医生为她停了药。
舅舅和小叔打来的钱越来越少,去年还算是波动下降,今年已是阶梯减少了。
起初减少时,婶婶和舅妈都打电话过来,跟她说明理由;最近几次连信息都不常有。
卢琦不止一次和他们提过,不用给她钱。
或许是过意不去,每家一个月还是给了她三千学费加生活费。
“上大学得租个大点的房子,”卢琦蹲在地上,给散步完的露露擦脚,“现在的房子都没办法给你洗澡。左手??”
露露抬起左前爪,交给卢琦。
冰冷的湿巾触上肉垫,它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随后又把爪子往前伸了伸。
擦后脚时,卢琦让它把前爪搭在自己肩膀上。
露露不再需要支架了,两条后腿走路跑跳都不成问题,但单脚站立还是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