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动作,都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停滞了。
朱淋清走到吧台前,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和一些。
“店家,两碗热茶。
再向您打听个地方。”
那男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珠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张帆的面具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旁边拎起茶壶,倒了两碗浑浊的热水,重重地放在吧台上。
“我们要去岐山里的张家村。”
朱淋清继续说道。
“砰。”
角落里一个酒客的酒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但他没有去捡,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了。
整个酒馆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吧台后的男人动作一顿,然后继续擦着他的碗,声音粗嘎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没这个地方。”
“不可能。”
朱淋清反驳,“地图上有。”
“地图是死物,人是活的。”
男人冷笑一声,“活人不去死的,那是给死人准备的地图。”
“我们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张帆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他缓步走到吧台前,将一枚银锭放在上面。
“我们只想知道路。”
男人盯着那枚银锭,眼中有贪婪,但更多的是忌惮。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去拿。
“外乡人,你们的钱在这里买不了路。”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最阴暗的角落传来,“只能买一口薄皮棺材。”
张帆和朱淋清同时望去。
说话的是一个干瘦的老人,他穿着一件破烂的羊皮袄,脸上布满了刀刻般的皱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老丈,我们并无恶意。”
朱淋清尝试解释。
“恶意?”
老人出几声干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岐山不在乎你们有没有恶意。
它只在乎,要不要收走你们的魂。”
张帆拉着朱淋清,直接走到老人的桌子旁坐下。
“你似乎对这里很了解。”
“在这里活了七十年,想不了解都难。”
老人抬起眼皮,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一片死灰,“活得久,不是因为命硬,而是因为懂得敬畏。
不该去的地方不去,不该问的事情不问。”
“比如张家村?”
张帆接话。
老人浑浊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死死盯着张帆脸上的面具,仿佛要看穿那层伪装。
“你们……是冲着那个东西来的?”
“什么东西?”
朱淋清问。
“夜哭郎君。”
张帆说出这四个字时,整个酒馆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
吧台后的男人手里的碗“当啷”
一声掉回柜面,他死死攥住吧台边缘,一言不。
老人的身体猛地坐直了。
“你们怎么会……”
“我们来寻亲。”
张帆打断了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寻亲……”
老人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出一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