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古玉初现密纹痕
陈轩蹲在樟木箱前已有半盏茶的功夫,指尖在师父遗留的几件老物件上缓缓摩挲。樟木特有的清苦香气混着陈年纸张的霉味,在这间朝北的储藏室里弥漫,像是浸了岁月的酒,越品越有沉郁的味道。箱底垫着的靛蓝粗布早已褪成灰白,边角磨出细密的毛边,他轻轻掀开时,布面与箱板摩擦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惊起的尘埃在窗棂漏进的光柱里翻滚,看得人眼晕。
“师父总说这箱子里藏着念想,倒没提过有特别值钱的玩意儿。”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目光扫过箱中物件——几件民国浅绛彩瓷碗,釉色已经发乌;一对青铜镇纸,包浆厚得快看不清纹饰;还有个缺了盖的紫砂小罐,胎质倒是细腻,可惜不算名家手笔。这些东西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几十年,如今静静躺在箱底,像一群沉默的老伙计。
视线最终落在块巴掌大的和田玉牌上。玉牌是典型的清代工,正面雕着“松下问童子”的图景,松针用的是“细如毫发”的游丝毛雕,童子衣袂的褶皱处留着刻意打磨的柔光,玉质虽不是顶级的羊脂白,却透着和田玉特有的“凝脂感”,上手温润,包浆厚得能看出岁月的温度。陈轩玩了二十多年古玉,一眼就看出是件养心的雅物,却也仅此而已——至少他前三十年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习惯性地翻过玉牌,打算看看边缘的孔道磨损,指尖突然顿住。原本以为是素面的背面,在午后斜射的光线里,竟浮出几缕极淡的纹路,细得像春蚕吐出的银丝,若不是他此刻低头的角度刁钻,绝难发现。
“奇了。”陈轩心头一跳,忙摸出贴身带的铜柄放大镜。这放大镜是师父传的,镜片磨得透亮,手柄包浆温润,他凑上去时,连呼吸都放轻了。纹路比预想的更复杂,横的竖的斜的交织在一起,时而纤细如断发,时而微微加粗,构成的图形绝非常见的缠枝莲或回纹,倒像是把什么东西按比例缩小了,带着种说不出的规整感。
最边缘靠近孔道的地方,有三个阴刻小字,笔画细得几乎要融进玉质里,却透着股苍劲的力道:玄山氏。
“玄山氏?”陈轩的眉峰猛地挑了起来。这个名字在师父那本牛皮笔记本里见过,记得是夹在几页讲“古物暗记”的内容里,说此人是清末民初的奇人,专能从不起眼的老物件里找出旁人看不出的门道,当年在京津古玩界留下不少传说。有人说他从一把普通的黄花梨椅子里拆出过半张藏宝图,也有人说他能凭着瓷器釉面的气泡分布,断定底下埋着什么年代的窖藏,却没人见过他的真容,连照片都没留下一张。
他猛地起身,膝盖撞到樟木箱沿,发出“咚”的闷响也顾不上揉。储藏室角落里堆着几个旧书箱,他扒开最上面的几本线装书,翻出那本封面已经开裂的牛皮笔记本。笔记本的纸页脆得像枯叶,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终于在第37页找到关于玄山氏的记载:“玄山氏善藏巧思,常于器物暗刻玄机,或为图,或为记,非心诚者不得见。”字迹是师父特有的蝇头小楷,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铜钱图案。
再往下翻,有几页是师父画的古物草图,其中一页的空白处,用红铅笔写着“玉牌?”两个字,后面跟着三个大大的问号。陈轩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师父当年难道早就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