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起——“廿三,松柴足,贡品入匣”。
“入匣?是指入匣钵烧造吧?”小林凑过来,“官窑烧瓷都用匣钵,防止落灰影响釉色,可贡品怎么会碎在这里?难道是烧造失败被丢弃了?”
陈轩摇摇头,指尖抚过拼接后的瓷片边缘:“你看这断口,没有火烧的痕迹,也没有磕碰的毛边,更像是故意敲碎的。”他把拼接好的瓷片再次贴近玄鉴镜,这次镜面的虹光更亮了,甚至在镜中映出了瓷片完整时的虚影——那是一个撇口碗,碗底刻着“奉华”二字,正是宋代官窑贡品特有的款识。
“故意敲碎?”小林皱起眉,“谁会把贡品敲碎藏在窑址里?”
“或许是窑工。”陈轩放下瓷片,翻开《辨瓷手记》里夹着的那张工钱单。泛黄的麻纸上,用同样的小楷写着“宣和三年七月廿五,窑工李三,工钱五百文”,墨迹边缘还留着一点褐色的釉料痕迹,和瓷片上的字迹完全一致。“你看,这工钱单的主人叫李三,应该就是写瓷片字迹的窑工。宣和三年是宋徽宗时期,正是官窑烧造最鼎盛的时候,贡品都要直接运去汴京,他为什么要把贡品敲碎藏起来?”
话音刚落,探方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考古队的张教授举着个笔记本快步走进来:“陈老师,有新发现!刚才在探方西北 er 清理出一个小陶瓮,里面装着十几片瓷片,你快看看!”
陈轩和小林连忙跟着张教授过去,探方角落里果然放着个半人高的陶瓮,瓮口盖着块青石板,里面整齐码着十几片瓷片,每一片都带着官窑特有的釉色。陈轩小心地取出一片,刚靠近玄鉴镜,镜面就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虹光中竟映出了更多的字迹——“奉华款碗十件,恐被权贵私吞,碎之藏于瓮中,待他日归国库”。
“原来如此!”陈轩猛地反应过来,“这李三是怕贡品被中间的权贵截留,故意把碗敲碎藏在陶瓮里,想等风头过了再上交国库,结果可能没来得及,就把陶瓮埋在了窑址里。”他又拿起几片瓷片拼接,发现这些残片来自不同的器物,有碗、有盘,还有一片像是瓶身的碎片,上面隐约能看到“贯耳”的形状。
“贯耳瓶?”小林忽然想起什么,“师父,《辨瓷手记》里说,宋代官窑贯耳瓶是皇室祭祀用的礼器,存世量极少,难道这里藏着一件完整的?”
陈轩没说话,目光落在陶瓮底部——那里还压着一块较大的瓷片,边缘弧度明显比其他碎片大。他小心地把瓷片取出来,用软布擦干净,果然是贯耳瓶的颈部残片,釉下还写着“贯耳瓶一,通体无纹,釉厚如脂”。他把所有残片都摆在桌上,按照玄鉴镜映出的虚影一一对应,最后发现,这些残片竟然能拼成一件完整的贯耳瓶,只差瓶口的一小块碎片。
“差一块就能拼完整了。”小林看着桌上的残片,有些可惜,“难道那一小块没在陶瓮里?”
陈轩站起身,举着玄鉴镜走到探方中央。镜面的虹光此刻正朝着探方东侧的方向亮着,他顺着光的方向走过去,蹲在一处还没清理的土层旁,用手铲轻轻刮开表面的泥土——土层下隐约露出一点青灰色的瓷光,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一小块瓶口残片。
“找到了!”陈轩小心地把残片挖出来,擦去泥土后,果然和桌上的残片严丝合缝。当最后一块残片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