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闻言想都不想,回答道:“儿臣懂得,上了战场,儿臣定奋勇杀敌,不丢皇族脸面,给父皇长脸!”
朱棡自认为回答得稳妥,岂料朱元璋随手抄起奏疏,朝朱棡脑袋上扔去。
嘭!
朱棡被奏疏砸了个正着,委屈地说道:“父皇为何砸我?儿臣哪里说得不对?难道,父皇要儿臣事事缩在后面,保全自身?那军中的将士们怎么看儿臣?”
朱棡性子暴烈,有几分朱元璋的勇武之气,可不想躲在后方捞功劳。
朱元璋白了朱棡一眼,道:“军中不是你的王府,蓝玉为军中主将,令行禁止,出征大小事宜,都要听他的,你虽为皇子,然到了军中要收敛自己的脾气,蓝玉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么?”
朱棡闻言皱起眉头,他贵为藩王,自由自在惯了,受蓝玉约束自然不愿意。
朱元璋见朱棡那德行,就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说道:“你要么答应咱收敛性子,听蓝玉的,要么就给咱待在金陵!”
“父皇!儿臣听话!”朱棡可不想待在金陵,他生性好动,待在金陵整个人都要“生锈”了。
朱元璋见朱棡妥协,才满意地说道:“你不要好高骛远,跟随蓝玉他们出征,多学学他们的本事,未来你的就藩地在南洋,少不得要动刀兵,要虚心请教,知道么?”
朱棡有些不服气,道:“父皇,老四在北平就藩的时候,动不动跑出塞外折腾,他可是挫败过蒙古兵多次,老四都行,儿臣是您的儿子,还用得着跟永昌侯他们学?”
朱元璋差点被朱棡气笑了,一瞪眼睛,“臭小子!你还敢顶嘴,老四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少年?你呢?还敢跟他比,要么就给咱老老实实地学本事,收起你那副样子,要么咱打地你不能出征!”说着,朱元璋按向腰带。
一瞬间,朱棡想起了兄弟三日从就藩地归来那天,被老爹腰带支配的恐惧,他打了一个激灵,连连颔首,向朱元璋表决心,他定虚心,跟蓝玉、沐英学习行军打仗的本事。
洪武十九年,春,三月末,金陵。
朱元璋祭祀天地、宗庙、社稷、旗纛,于皇宫之中焚香设坛,宣读祝文,祈求神明护佑,申明大明起兵之原因。
“维洪武十九年三月十七日,大明皇帝臣朱元璋敢昭告于皇天上帝、后土神祇。”
“伏以天命有德,伐暴安民;乾坤朗朗,岂容逆酋肆虐!今麓川酋首思伦法,受大明皇恩,受封麓川平缅军民宣慰司宣慰使,其不思报恩于朝廷,悖逆天道,僭号逞凶!屠戮云南之黎庶,焚劫边陲之村邑。”
“老弱尽殁于锋镝,妇孺哀号于沟壑!其行若豺狼,其心如蛇蝎,上干天怒,下绝人伦!”
祭台下,主将永昌侯蓝玉,副将定远侯王弼,晋王朱棡以及文武百官齐聚,凝望着朱元璋。
过往大军出征,蓝玉也有过参与誓师仪式,不过那时他都是副将,辅佐他人,轮到自己身为主将,来参与誓师仪式的时候,蓝玉的感觉截然不同,他的肩头有沉甸甸的担子,更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来了!
蓝玉平生的夙愿,就是学卫青、霍去病,出兵漠北直捣黄龙,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