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杵,率先开口:“道衍,三年前老衲与你在龙兴寺相见,观你言谈举止,知你有大智慧,为何三年时间过去,修行未见增长,却偏偏到了金陵搅弄风云,要推行灭佛之法?”
高彬法师也是不客气,直接一顶“灭佛”的大帽子就扣在了姚广孝头上。
姚广孝双手合十还礼,不慌不忙地说道:“大师错矣,贫僧所行之事并非灭佛,恰恰是护法。”
话音落下,就听看客之中传来一阵嘘声,对姚广孝的“狡辩”嗤之以鼻。
姚广孝却面色不改,继续说道:“昔年佛陀涅槃,阿难尊者问:‘佛灭度后以何为师?’,世尊答曰:‘以戒为师’,这度牒、考试之法,并非要灭了佛道,而是要剔除我佛家之中滥竽充数与品行不端者,去伪存真!”
说着,姚广孝从衣袖之中取出一个崭新的度牒,高高地举起来,给众人看。
听到姚广孝的话,大部分僧众嗤之以鼻,但还是有一些人开始仔细思索起来。
高彬法师闻言,也从衣袖中取出一物来,那是一张泛黄的故旧度牒来。
“左赞世大人可识得此物?当年淮北大饥荒,老衲收留那名为‘朱重八’的流民的时候,何时考教过他‘五蕴皆空’?若依照如今你左赞世大人要推行的新政,堂堂大明开国天子,岂非成了五牒的野僧人?”
听到这话,朱标为姚广孝暗暗捏了一把汗,高彬法师将朱元璋的度牒拿出来,等于直接掏出了“王炸”。
姚广孝望着那度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阿弥陀佛!昔年世尊于鹿野苑初转法轮,五比丘尚需证得四圣谛方得剃度,今江淮僧众三十万,通《心经》等经典者不过三成,长此以往,恐再现元末‘持咒如市侩,说戒似优伶’的乱象。
何况此一时彼一时,当时陛下出家是因为元末乱世,百姓食不果腹,又有几人能识字?还是法师认为,当前陛下治下的大明,还如同前元至正时期那般腐朽、衰败、战乱不断?”
姚广孝不愧是历史上的黑衣宰相,学识广博思维敏捷。
吏部尚书余熂微微眯起眼睛,道:“这位道衍师傅好快的反应,好厉害的机变之术。”
李原名微微一笑,说道:“左赞世大人之博学,吾也常常感叹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一个云游四方的僧人,有这般才华?
高彬法师闻言,心思流转,片刻之后便有了对策,道:“《维摩诘经》有云:直心是道场,当年圣上在皇觉寺挑水劈柴,未尝不是修行,如今虽是陛下治下的盛世,但盛世也有生活困苦的百姓,也有因为天灾人祸造成的流民。
左赞世大人,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口斋饭罢了,你却要他们背诵《心经》、《法华经》,岂不是违背了‘慈悲为本’的佛旨?”
漂亮!
来此观辩论的僧人们为高彬法师喝彩,赞叹他的机敏与佛法精深。
佛门普度众生,你姚广孝却要设置那么高的门槛,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姚广孝眉头一皱,声音骤然拔高:“法师谬矣!今苏杭富寺知客僧竟不知‘三法印’,此等伪僧正如《百喻经》中‘偷犁拆辕’的愚人,败我佛门清誉。
佛门应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