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被洪承畴算到,那处是片沼泽洼地,若想渡河,大明的大炮定会立刻阻击,一旦卡在中间,反倒又是一场伤亡惨重的大败。
至于正面主战场,洪承畴更是派了孙传庭坐镇。
此人行事作风、军阀手段、领兵之能,几乎与洪承畴一脉相承,虽有突进之意,总体却四平八稳。”
“如今我大清,便如瓮中之鳖。”
“三面防线,除了退回盛京的那一面,皆如固若金汤的王八壳子,明军咬不动,咱们也冲不出去。”
“看来,这大明是想活生生拖死我们。”
多尔衮暂时没理会豪格,自顾自走到帐中地图前,将战场局势一一拆解分析。
在他沉着冷静的话语中,豪格那勃发的怒气渐渐消散,也下意识凑到地图前,与多尔衮一同探讨起战局:“局势虽糟,倒也未必无转圜余地。”
“大不了就比谁耗得住。只要挨入冬季,坚持半年,今年便能再扛过去,为我大清多争取些时间。”
“明军若想咬下咱们驻守的城池,必定要付出重大伤亡,未必是咱们的对手;可若他们不愿元气大伤,想速胜也难。”
豪格目光闪烁,语气中仍存几分侥幸。
时至如今,大清虽已不比往日强盛,但若论固守能力,倒也还有几分底气。
此前几场试探性战役下来,豪格与多尔衮早让各部缩紧防线、闭城不出,目前的伤亡尚在承受范围之内。
“这些倒也罢了。”
豪格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恼怒,“最让本王忧心的,不是大明,而是那蒙古八部。睿亲王,这蒙古八部,历来多半受你统帅,可察哈尔部、阿敏残部,还有其他几个部落,近些年来投往大明的人越发多了。
平日里私下通款倒也罢了,如今是战时。
若蒙古八部有人在背后搞鬼,里应外合搞一场夜袭,你我二人中但凡有谁出了差错,恐怕我泱泱大清,便真要树倒猢狲散了。”
说这话时,连豪格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关心死对头多尔衮的安危。
从前恨不得对方早死,如今却要为他多做考虑,只因他们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前面需有人掌舵,后面需有人护船,缺了任何一个,单凭一人之力,大清这艘船被风浪吞没,便是迟早的事。
“我已做好防护,不会让他们再肆意妄为。”
多尔衮听后,身子微微一动,目光却依旧平静。
豪格来了兴趣,追问:“怎么做的?”
“自然是看住他们在草原上的家,拿住他们的家人。老弱妇孺,甚至包括其中不少心腹,如今都在盛京城内‘好好看护’。”
多尔衮语气平淡,可话里的狠厉却格外惊人,“战时之中,谁若是敢坏我大清国运,本王绝不会心慈手软。”
豪格听后,心下不由得一紧,皱眉道:“如此之举,便不怕蒙古八部与我大清离心离德?他们本就有向大明靠拢的心思,如今再行此强硬手段,恐怕会生出变数。
一旦威压不住,他们反噬起来,咱们未必扛得住。”
“肃亲王,若我八旗有朝一日连蒙古八部都压不住,那便也该退回草原了。”
多尔衮嘴角微微一勾,面庞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冷意,“这中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