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非常简单——只要将一个水晶球设置到激发状态,它就能与另一个激发状态的水晶球产生共鸣,建立起魔力传导的通道。通过共鸣,可以实现类似聊天室的远程通信。
每一个水晶球的真名、魔力特征都被固定,只能连接到指定的对象。哪怕是两座相邻的城市,也不能直接对话,必须经过上级部门的中转。更别说想要连通外国的某一个特定的人,那几乎是痴人说梦。
如果是联络附庸国,那些线路也是单向开放的,只能连到附庸国的官方部门,用于传达命令或接收进贡报告。帝国绝不会允许从附庸国或任何地方反向访问。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被间谍利用,让整个帝国的信息体系只朝一个方向流动。
之前在帝都用的部长级水晶球之所以可以连到其他地方,那是因为——就像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不可能平起平坐一样,大官和小官也不可能享有同等的权限。
信息的流动,本身就是权力的象征。谁能讲话,谁能听见,谁能被连接,都是经过严格设计的。
亚马尔知道有一位幽冥灯塔的同僚在埃雷波的猪令团工作,猪令团是埃雷波负责农粮生产和分配的部门。按照时差计算,此刻那位同僚应该刚刚上班。而与猪令团在阿尔凯亚境内相对接的机构,正是富足司。
和猪令团对接的,就是阿尔凯亚的富足司。
如果他能进入富足司内部,找到那颗对接用的水晶球,就有可能通过猪令团的线路绕过帝国的通信封锁,把消息传递出去。
亚马尔没有掏出地图,也没有去看街边的指示标志。更没有去询问路人。在这种城市里,问路这种行为本身就很危险。
这里的居民不会有“陌生”的概念,因为阿尔凯亚严格禁止民众自由迁徙。每个家庭的户籍、住址、职业都由系统控制,几乎没人会离开出生地。
因此城市里没有地图,没有路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需要陌生人辨认方向。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限定了活动范围,而没有人会在自己的家里迷路。
亚马尔只能凭着穷举法在城内乱逛。建筑风格一模一样,街道宽度一致,连房屋的窗户都保持相同的尺寸。他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直到看见了那个让他停下脚步的场景。
那是一排悬挂在空中的人头。
他的父亲的脑袋就在其中。
就像晾衣绳上挂着的衣服一样,这些头颅被金属夹具夹住,悬在城市中央大道的上方,迎风摇晃。阳光打在风干的皮肤上,反射出暗黄色的光泽。道路下的人们熙熙攘攘,丝毫不在意。
家里除了年轻女性以外的上百口人,这个晾衣架上只挂了十来个,除了老爹以外还有一个表哥,一个舅舅,一个奶奶辈的母系亲属,父亲的一个朋友,数个仆人。
其他人应该在其他城市里。
至于年轻的女性为什么没有挂在上面,懂的都懂。
这就是传首百城。阿尔凯亚用这种方式警示全国——一个家族的罪,会被公示,一切叛国与不忠都会被昭告天下。那些首级会在百个城市之间轮流展示,直到风化成灰。
亚马尔的内心稍稍有点震撼,但是也就一点而已。
他最大的生理缺陷就是没有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