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拉细作混入难民队”几个字上,“更妙的是,难民里有角拉的商队。他们带着角拉的狼头徽章,装着角拉的羊毛。”
李肃凑近:“将军的意思是……”
“放他们进来。”周放冷笑,“让喀落吉多的‘善举’变成他的坟墓。
等难民进了草原,我们就派轻骑绕到后方,断了他们的退路。至于角拉细作……”他摸出块腰牌,“让暗枭的人盯着,等他们和角拉王庭联络时,来个瓮中捉鳖。”
帐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亲兵进来禀报:“将军,草原王的使者到了,说要‘拜会’大乾边军。”
周放挑眉:“请。”
三日后,斡难河畔的临时营地。
喀落吉多站在勒勒车旁,望着陆续下车的难民。一个小女孩挣脱母亲的手,跑到他脚边,捧起一把雪:“阿伯,这雪能吃吗?”
他蹲下身,用自己的手套擦去孩子脸上的冻疮:“不能,但阿伯给你烤鹿肉。”
他指向不远处支起的铜锅,沸腾的肉汤正飘出浓郁的香气,“等吃完鹿肉,阿伯带你去看星星——草原的星星,比大乾的灯笼还亮。”
“阿爸!”巴图骑马赶来,脸上带着血污,“角拉的骑兵追来了!他们……他们杀了我们的斥候!”
草原王听闻瞳孔骤缩。他望向北方,地平线上腾起漫天烟尘,角拉的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准备战斗!”他抽出腰间的弯刀,刀身上的狼头纹饰泛着冷光,“保护难民!让长生天看看,草原的子孙,如何用血肉扞卫尊严!”
老萨满扶着拐杖走到他身边,将《长生天图》展开:“喀落吉多,记住,我们不是在打仗,是在守护——守护那些相信草原的人,守护草原的未来。”
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混着马蹄声与喊杀声。喀落吉多望着混乱的人群,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曾在他耳边说:“草原的强者,不是踩碎弱者的骨头,而是用肩膀为他们扛起天空。”
他翻身上马,弯刀指向角拉骑兵:“兄弟们!跟我冲!为了草原,为了那些需要我们的人!”
而在后方的大乾军帐里,周放望着狼烟升起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喀落吉多,你的‘善举’,该到头了。”
他提起笔,在军报上写下八个字:“借刀杀人,坐收渔利。”
而在更遥远的帝京,太后萧蔷正摩挲着从西阳送来的密报,上面赫然写着:“草原王喀落吉多收容角拉难民,与大乾边军对峙。”
她将密报递给李秋言:“看到了吗?草原人也要插一脚。”
李秋言接过密报,指尖轻轻划过“收容难民”四字:“娘娘放心,喀落吉多以为自己能当救世主,却不知他正一步步走进我们的局里。”
他望着窗外的梧桐树,乌鸦的叫声刺破暮色,“等草原的内斗爆发,大乾只需坐收渔利,便能将北境的威胁,彻底清除。”
夜风卷起密报的边角,露出背面一行小字:“角拉细作已混入难民队,三日后与大乾暗枭接头。”
萧蔷的笑容更深了。
她望着案头的虎符——那半片从顾明华处收回的信物,忽然想起顾明华跪在长乐殿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