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紧盯着远处王庭使者离去的方向的眼睛里,跳动着一种近乎灼热的、难以言喻的光芒。
沉重的摊派与武家兄弟的到来
……
陆家蒙古包里,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陆行失踪的打击尚未过去,沉重的贡赋又像巨石压在胸口。吕氏和杜含梅日夜赶工,眼睛熬得通红,手指磨出了血泡,换来的东西却杯水车薪。陆平安和陆俊才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这天傍晚,那个负责摊派的小头目又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部落护卫。
……
寒风,依旧在蒙古包外呼啸,像无数厉鬼在哭嚎。深秋的草原,夜色如墨,冰冷刺骨。
陆家小小的蒙古包,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彻底吞噬。而远方的角拉战场,此刻又该是何等的血火滔天?陆行,他到底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日子在绝望的煎熬中又过去了几日。陆家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麻木地重复着劳作,眼神空洞。
蒙古包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连爱宝都很少说话,只是紧紧抱着那个小木马,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悲伤和困惑。
这天午后,天色阴沉,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蒙古包的毡布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陆平安和陆俊才带着武大武二、陆子杨,正在营地边缘一处背风的山坳里艰难地收集最后一点枯草,准备作为牲畜幼崽过冬的垫料。
吕氏和杜含梅则在包内鞣制最后几张皮子,奶奶捻着佛珠,低声诵念着祈求平安的经文。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营地的死寂。马蹄声在陆家蒙古包前停下,接着是有人下马,掀开毡帘的声音。
“陆平安大哥在家吗?”一个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吕氏和杜含梅吓了一跳,警惕地抬起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牧民皮袄、风尘仆仆的汉子,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他身后没有跟着部落的人。
“你是?”吕氏站起身,声音带着戒备。
“嫂子莫慌,”来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是受人之托,来给陆家送个信儿。”
“送信?谁的信?”杜含梅也走了过来,心中莫名地一跳。
来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谨慎地看了看外面,这才压低声音道:“是陆行小兄弟的信。”
“行儿?”吕氏和杜含梅同时惊呼出声,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奶奶捻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来人。
“行儿他……他在哪?他怎么样了?”吕氏声音发颤,几乎要扑过去。
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包,递了过来:“陆行小兄弟很好,至少我离开王庭大营时,他还生龙活虎的。这是他托我务必亲手交给家人的信。他说……让你们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