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的千难万难,怎么到她这易如反掌,大抵是凑了巧吧!
“在吗?我进来了?”
“……”
屋子里黑黑的没有开灯没有回应。
童悠寻摸索着想要借着月光的亮度开灯,一不小心,脚下一软一绊,她像是踩到了一个……人……
被踩的人不叫,反而童悠寻惊叫着撞到了墙壁上有点吃痛,脱口而出:“痛……”
借着月光她看那人趴在地上身形正是关诺隐,她摸索着俯下身去:“你,你怎么了?”
她想碰触他又觉得冒昧,小手停在了半空。
“唔……”关诺隐似乎醒了,挣扎了半晌又似乎睡着。
“我去开灯?”童悠寻说着就要起身。
手猛然被一带,她又顺势蹲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童悠寻有些慌张。
“无妨,睡着了……” 关诺隐回复了,声音却压得极其低。
童悠寻坐在地上看他,见他整张脸几乎埋于乌黑的头发里,看不真切,月光铺满他的全身,唯独看不清他的脸……
“齐雨薇刚刚好吓人,酒喝多了伤到胃了吐了好大一口血,她让我告诉你,她很爱你,她有苦衷……”童悠寻说明来意。
“不干我事……”关诺隐语气冷漠,翻了个身。
隐隐绰绰间,童悠寻似有若无看到他的脸有些不对劲。
“你……我……”童悠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突然,仰卧在地的关诺隐抛出三个字:“吓到了?”
一头雾水的童悠寻:“是啊,我从没见过齐雨薇那喷泉一般的血量,到现在心吓得都怦怦跳!”
关诺隐明了,淡淡说:“去开灯!”
“好!”童悠寻终于在门框附近找到了开关,啪一下按亮了整个小厅。
来不及观察周遭,关诺隐的脸突兀地放大到她面前……
说不上来的忧愁弥漫了她的心间,她才下意识领悟他刚问的吓到了的意思……
他的脸上粘附着半拉人皮面具,泾渭分明,露出来的一边皮肤斑斑驳驳,色调诡异,像年代久远的灼痕,常人若是看了定会大惊失色,而童悠寻只觉得惋惜,超级惋惜!
他竟然毁容了,瑕不掩瑜,即便没有人皮面具遮挡,他的五官,骨相仍是上乘……
关诺隐看她吃惊,发呆,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一点都不吓人,不吓人!”童悠寻看得痴了。
关诺隐闻言撕掉另一边面具,另半边脸竟洁白无瑕,两边脸拼凑在一起,说不出的违和感。
“你找我?”关诺隐笑意浅浅。
“她想见你!”童悠寻道。
“哦,我为什么要见她……”
“她喝得烂醉,吐血,一直念叨你……”
“真实的我是张可怕的毁容脸,你确定颜控的她想见?”关诺隐闲适地趴到桌上问得一针见血。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啦!”童悠寻突然灵感乍现。
“这比喻……”关诺隐浅笑,头也不抬:“那你是狗拿耗子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