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却闪电般合上盖子:“别看现在安静,离了特定环境,半刻钟就会丧失活性。”
这话半真半假。朱宏昌盯着县令拇指上那枚翡翠扳指——去年寿宴时他亲眼见过此物,如今却缠着几丝几不可察的金线,像是经常接触某种特殊灵气。
“大人说笑了。”朱方忍不住插嘴:“我们亲眼看见黄沙河村的麦田的丰收...”
“那是用秘法灵液反复浇灌的。”牧长明解释。
朱宏昌皱眉,想起村民说的“牧大人用仙术点化”——莫非真是杨氏武馆的独门秘传?
“本官虽为县令,却也不好插手别人师门传承。”牧长明叹气时,案头文牒突然被穿堂风吹开,露出加盖官印的《粮种调拨令》。
朱宏昌眼尖地注意到,签发人赫然是牧长青,不是这个县令。
师爷适时端上茶点。朱宏昌接过青瓷盏,发现碟中竟摆着反季节的樱桃。
鲜红的果实上凝着水珠——这等鲜果在郡城冬日能卖到一两银子一斤。
“其实...”牧长明突然压低声音,“若真想求购仙粮,不如直接去找牧长青,他虽然掌兵,其实最是心软,见不得百姓受苦。”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礼单:“当然,杨氏武馆的规矩给不给你我就不知道了。...”
话未说完,衙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透过窗棂,可见一队县兵正押送粮车经过,车辕上插着的赤旗在雪中猎猎作响。为首者腰间玉佩与牧长明案头的印信如出一辙。
朱宏昌面露思索,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县令表面推诿,实则是忌惮县尉背后的杨氏武馆势力,这个县令只怕也没多大的实权,这里说话算数的还是县尉和杨氏武馆居多。
“我明白了,叨扰大人了。”他突然起身作揖,随即告退。
牧长明望着叔侄二人消失在雪幕中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休岭商会的二当家,是县尉秦松吧,那也是个贪婪无比的角色——”
半日后,休岭县。
休岭县尉府的暖炉烧得太旺,秦松敞着衣领仍觉得燥热。他反复摩挲着朱宏昌派人带回来的麦穗,金黄的麦芒在掌心扎出细小红点也浑然不觉。
“五天成熟?你亲眼所见?”秦松语气严肃,案上烛火火光映在他脸上,照出那道从眉骨贯穿到嘴角的刀疤,像条蜈蚣在蠕动。
朱方连忙捧上陶罐:“这是小侄偷偷花钱让村民从育苗池挖的土。”
他揭开盖子,里面黑褐色的土壤竟泛着淡淡青光,“您闻闻,有股子药香。”
秦松深深吸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早年肺部受过箭伤,此刻却觉得淤塞多年的经络隐隐缓解。这哪是什么药香,分明是掺杂了天材地宝的灵气!
“牧长明这小狐狸...”他抓起镇纸狠狠砸向沙盘,赤岭县的微缩城池顿时塌了半边:“什么杨氏武馆师门秘法,分明是发现了厉害的天材地宝!”
朱方闻言一震。他想起黄沙河村那些健壮得不合常理的农夫——若是普通灵液,怎会让凡人躯体产生如此变化?
“二当家,还有更奇的。”他示意随从抬进竹筐:“这是从他们菜市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