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段不言活下来了。
段栩给她取名叫不言,与他兄长相互辉映,一个不问前路艰辛,毅然前行,一个是不言过往来路,勇往直前。
老皇后见状,立时以污秽宫廷宗室之名,告到了圣上跟前。
淑妃抗争无果,自裁而亡。
康德郡王府,章道炆也受不住中宫逼迫,在一次发作疯病之时,跌落石阶,区区五台石阶,要了一代美人章道炆的性命。
如此结局,圣上龙颜大怒。
他以此为由,削了老皇后娘家爵位,再着大理寺严查。
最后中宫外戚郭国公家因大逆不道、干预朝政、贪赃枉法、祸乱民生等罪名,革其爵位,夺其世禄,贬为庶民,余罪另审。
老皇后连呼天道不公,圣上冷笑,“如若梓童觉得不满,若不脱了这身衣物,去祖宗牌位跟前,求个明白。”
老皇后后知后觉,方觉后背发凉。
她一生算计,最大的底气,就是圣上对她的尊敬爱戴,对自已膝下唯一孩儿刘隽的宠爱。
而今瞧来,岌岌可危。
她再不敢说,只跪下来请罪。
“梓童不顾我刘家颜面,纵容你那些兄弟生出此等毒计,坑害我皇家名声,梓童啊,朕往日待你实在是太过尊宠了。”
此事,终于了了。
睿王说到此处,看向凤且,“三郎,我与不言都是夹缝里长大的,只是舅父宅心仁厚,养大了不言,还越发宠爱……,只是……,下场并不好。”
凤且听来,也红了眼圈。
“我到九岁,才有了自已的名字,明明是公府嫡出三子,却惹了亲生母亲厌弃,若不是为求一命,小小年纪的我也到不了父亲跟前,求得名字,求得名师,如今怕是早没了。”
睿王颔首,“若这般说来,你夫妻二人同病相怜,只盼着能相互扶持,恩爱到老。至于不言,她虽说脾气不好,但心性简单,如此重担,容我把它压在你身上,你多包容她。”
凤且看着段不言,越发心疼。
“不言,你为何替我挡了这一箭?”
段不言难忍饥饿,压根儿没心思说话,可凤且问到这个,她侧首看来,“倒也不是我爱你,对你这时时想置我于死地的男人,我才没那么厚颜无耻,能为了你丢了性命。”
凤且听来,也不生气。
含笑说道,“若不是爱我,那是为何?难不成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
“有。”
段不言有些气愤。
“我段不言本就不惧生死,只是想到诸多无辜弱小之辈,若没,了你,曲州恐怕是保不住的。”
“不言,真是真心话?”
听着半分不真。
段不言闭目,有些懊恼,“其实也没想那般多,只觉得你活着比我用处大,再说我要发那一弩箭,转过身去就转不回来了。”
生生死死,有时重要,有时好像轻易就放弃活命的机会。
凤且艰难挪到身子,靠近段不言,以面颊贴在段不言的肩头,“以后别这样了,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