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羽依猛然起身,一把抓住加列戈斯的手臂:“你母亲留下的视频里,她说‘我赢了’。可她没说她死了。她只说她逃了出来……生下了你。”
空气凝固了一秒。
“你是X-0之子。”她声音发抖,“但X-0计划,真的是失败了吗?如果它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逃逸?如果……你母亲根本不是受害者,而是始作俑者?”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啸穿透金属机身,像某种远古语言的吟唱。
七十二小时后,直升机迫降在冻土荒原。远处,一座孤零零的木质教堂伫立于雪原中央,尖顶早已坍塌,十字架歪斜欲坠。但它存在本身,就违背了地理逻辑??这片区域从未有过人类定居点,更不可能建起如此完整的建筑结构。
“这不是教堂。”林若颤抖着打开热成像仪,“它是……钟楼的复制品。能量波动和格陵兰那座完全一致。”
他们徒步前行,每一步都陷入深雪。接近教堂时,门自动开启,一股暖流涌出,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三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老式挂钟,指针停在12:07。最令人窒息的是,正对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
女人,银发及肩,穿着洗得发白的苏式军大衣,面容苍老却熟悉得令人心悸。她抬起眼,目光落在加列戈斯脸上,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
“你长高了。”她说,俄语夹杂着中文,口音温柔而陌生,“比照片上……更像你父亲。”
加列戈斯僵立原地,喉咙干涩如砂纸摩擦。
“妈?”
“我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母亲。”她轻轻摇头,“我是她的备份,承载她最后一次量子上传的完整意识。真正的柳德米拉?佩卡里科娃,在你十岁那年就已经死于黑渊内部清洗。而我,是她为自己预留的‘复活协议’。”
武田羽依迅速后退半步,手按枪柄:“你在撒谎!如果她是复制体,怎么可能孕育出真正的情感?怎么可能教会他流泪、愤怒、怜悯?”
“情感可以模拟。”女人平静地说,“但也可以进化。我在地下沉睡了三十年,不断迭代自我认知。当我意识到‘我不是原版’时,我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曾真实存在过,那我此刻的痛苦、思念、悔恨,是否就不算真实?”
她站起身,走向墙壁上的挂钟,轻轻拨动指针。
“滴答”一声,整座教堂开始震颤。
地板裂开,露出下方幽深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