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轻轻抚过剑脊,低声道:“成了。”
他站起身,青袍无风自动。院外的风忽然停了,连远处山间的云都凝住片刻。
月璃抬头看他。他比之前高了一线,不是身形,是气势。像一座山,原本藏在雾里,现在雾散了,轮廓清晰地立在那里。
“接下来呢?”她问。
云逸将竹简收进怀中,顺手把残剑插回背后。他走到院中,看了眼北面那个被填平的地洞,又望向远处山道。
“走。”他说,“他们等我们停下。”
月璃没动:“地脉追踪者和阵法师都撑不住下一次围杀。”
“所以不能等。”云逸从袖中取出一张拓本,摊在地上。是那张残阵图,背面多了几道血画的符线。“昨夜他们破阵太快,不是因为阵弱,是因为有人知道我们改了阵眼。内应还在宗门里,我们多留一刻,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
他卷起拓本,递给月璃:“这是功法里的阵法篇,我拓了一份。你拿去,给他们看看。能懂多少,算多少。”
月璃接过,指尖触到纸面,察觉到上面残留的灵息。她抬头:“你不怕他们学了去,反过头来对付你?”
“怕。”云逸系好腰带,“但更怕他们死在我前头。”
他走向院门,抬脚一踢。门轴咔响,冰层碎裂,门开了。
门外,晨光斜照,山道蜿蜒。远处有鸟飞过,翅膀划破寂静。
两人并肩走出小院。身后,那座破败的屋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静,像一场大战从未发生过。
走出百步,云逸忽然停下。
月璃问:“怎么了?”
他没答,抬头看向天空。云层深处,一道极淡的光痕一闪而过,像是有人在极高处划了一剑。那光持续不到一息,便消散了。
但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九极界的天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裂开一道口子。
他握了握拳,掌心旧伤还在,新皮未长全。可这手,已经能托住一座山。
“走。”他说。
月璃跟上。
山道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前一后,踩在古道的石缝里。石缝中,一株枯草被风吹动,突然抽出一缕新绿。
翻过山脊时,云逸回头看了眼来路。小院已看不见,只有晨雾弥漫。
他转身,脚步未停。
前方山脚下,一座荒城轮廓浮现。城门半塌,石碑上刻着三个字,风化严重,只剩最后一笔还清晰可辨。
月璃走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要进去?”
云逸点头:“机缘在动。”
“可那里是禁地。”
“禁地。”他笑了笑,“从来都是人定的。”
他抬脚迈步,踏进荒城第一级石阶。
石阶裂开一道缝,一缕黑气冒出来,还没升到半空,就被他袖中残剑的光压了回去。
他继续走。
城中寂静,连风都小了。脚下的石板有些松动,踩上去发出空响。
走到第三块石板时,云逸忽然停步。
他低头,看见石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