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符纸上写下一个名字:“赵承业。”符纸焦黑卷边,瞬间燃尽。
“他是执事堂文书,三年前被贬,因私录长老密谈。我让人还了他清白,他欠我一次。”
月璃没再问。她知道云逸从不做无用布局。每一步都算着三步之后。
夜渐深。洞府外巡逻弟子换了一轮。云逸没再说话,闭目调息,实则神识如丝,悄然探出,扫过四壁符文。残碑贴在角落,微光隐现,隔神阵仍在运转。
月璃靠在椅上,眼皮沉重。她强撑着没睡,手指却慢慢松开玉简,滑落在地。
云逸睁眼,看了她一眼,起身将她扶到床边。她没推拒,躺下时呼吸已变得绵长。
他转身,从床底取出木匣,打开,取出残卷。翻开第一页,笔迹依旧模糊,但那一行字清晰可见。
他盯着看了很久,合上,重新锁回暗格。
次日清晨,执事堂传来消息:灵虚观与玄剑门使者在后山争执,巡值弟子出面才分开。争执内容未录,但双方神色极恶。
云逸正在院中练剑,一招未尽,忽听消息,收剑入鞘。剑柄沾了露水,他用袖口擦了擦,递给身旁弟子:“送去炼器房,磨一下刃口。”
弟子接过,发现剑脊上有几道细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刮过。
“是西岭的石头。”云逸说,“昨晚有人在那里动过阵法,灵力残留带沙。”
弟子点头退下。
月璃从屋内走出,脸色仍白,但站得稳了。她看了眼远处主峰:“监察长老召见了玄剑门使者,问他们为何私设暗哨。对方否认,但拿不出通行令。”
“我让人伪造了一份,盖了执事堂印。”云逸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洗脸,“说是灵虚观的人冒用他们的名义。”
月璃轻吸一口气:“你这是要逼他们撕破脸。”
“他们早撕了。”他擦干脸,抬头看天,“只是还没动手。”
正午,天玄宗议事堂。
云逸列席,坐在末位。长老们讨论庆典细节,气氛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一名长老提议:“各派随行弟子,灵器须统一登记,以防意外。”
立即有人反对:“此例无先,恐伤和气。”
云逸开口:“若不登,出了事,谁担?”
声音不大,却让堂内一静。
掌门看了他一眼:“云逸弟子刚破十三境,所言亦有理。为保万全,登记之事,可试行。”
反对者脸色铁青,却无法再言。
散会后,云逸走出议事堂,迎面撞上一名执事。对方递来一份名录:“七派中,已有两派连夜召回三名弟子,随行法器减半。”
云逸接过,扫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当晚,他站在洞府窗前,看远处各派居所。灯火零落,有的已熄,有的亮到三更。玄剑门住处,人影来回走动,似在争执。
月璃走到他身后,轻声问:“够了吗?”
“够了。”他说,“联合之势已破,他们不会再等庆典动手。”
“那接下来呢?”
他没答。手指在窗框上轻轻敲了三下,像是在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