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卷吸收着他的血与灵力,开始自主颤动。一道微弱的共鸣扩散开来,穿透洞府墙壁,直指西岭深处。
地底某处,阵眼轻微震了一下。
云逸猛然睁眼。
“它动了。”他说,“他们在追踪我。”
月璃立刻结印,指尖划出三道符线,封住静室四角。屋内灵压骤降,隔绝外探。
“你刚才那一震,是故意的?”她问。
“不是震。”他说,“是钓。”
他将残卷收回木匣,合上盖子。匣面浮现出一道极淡的波纹,像是被什么力量轻轻碰过。
“我把他们的线接了过来。”云逸低声道,“现在,是我牵着他们看。”
月璃盯着那木匣,眼神渐冷:“那你接下来怎么走?”
“走他们看不见的路。”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灰石,是外门巡查弟子的身份石,“林九会带人往东线巡防,制造我重伤逃遁的假象。陈岩会在半路截下‘消息’,传给玄剑门的眼线。”
“他们会信?”
“他们会希望这是真的。”云逸冷笑,“一个重伤逃命的对手,比一个主动出击的对手更容易对付。”
月璃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变了。”
“没变。”他说,“我只是不再躲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比进来时稳了许多。月璃跟上,在他伸手推门时开口:“你要是死了,我不会救你第二次。”
云逸停下,没回头。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不会死。”
门开,风灌进来。
他走出洞府,迎着斜照的日光,抬手将腰牌扣在腰间。灰石无光,却压得衣角微微下沉。
远处,林九已等在山道口,手里握着一支令旗。见云逸出现,他抬手行礼,旗尖微斜,指向东方。
云逸没说话,只抬手在胸前划了个圈。
林九立刻会意,令旗一挥,身后十余名外门弟子列队出发,脚步整齐,直奔东岭。
云逸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
月璃走到他身边:“现在呢?”
“现在。”他低头看了眼袖中木匣,“我们往西。”
他迈步,脚步落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每一步,都像是在敲打某种节奏。
月璃跟在他身后半步,忽然察觉不对——云逸的呼吸变了。不是急促,也不是深长,而是与山风同步,与脚下的石阶震动同频。
她抬头看天,云层正缓缓移开,阳光洒落的角度变了。
云逸忽然停下。
他站在一处断崖边,风从谷底涌上来,吹动他的衣袍。他闭眼,灵力缓缓运转,不再强冲,而是像水流一样,顺着经脉自然流淌。
残卷在木匣中微微发烫。
他忽然抬手,掌心朝上。一缕灵力从指尖溢出,没有散开,而是悬在空中,凝成一点微光。那光不闪不灭,却与远处地脉的波动隐隐呼应。
月璃睁大眼。
这不是恢复。
这是领悟。
灵力不在于强弱,而在于与天地同频。他不是在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