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燕南天的笑声便淡了，眉头轻轻蹙起，一声叹息从喉间溢出，绵长又沉重，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似是沉了几分。
苏樱站在一旁，手里捏着酒壶，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替两人添酒时动作轻柔，可只要一转过身，指尖便飞快地拭过眼角，将刚漫出的泪痕悄悄抹去。
她哪能看不出，这哪里是闲聊，分明是难舍的叮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这些年来的种种：有过命的交情，有错过的遗憾，有江湖的风雨，也有各自的悲欢离合，那些可歌可泣的遭遇，听得苏樱鼻尖发酸。
不远处的邀月与怜星，就那么静立着，邀月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树梢上，既不看燕南天二人，也不见半分焦急，仿佛早就笃定，燕南天一说完心里的话，定会主动找她了断。
明眼人都看得真切：燕南天握着酒碗的指节微微泛白，说话时偶尔会错开小鱼儿的目光，他哪里有必胜邀月的把握？
不过是早下了决一死战的心思，才借着喝酒的由头，先向小鱼儿交代后事罢了。
小鱼儿又何尝看不出？
他攥着衣角的手心里全是汗，故意扯着无关的话题，从街头的糖人说到江边的渔船，絮絮叨叨地不停说话，连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想多留燕南天片刻，徒劳地拖延时间。
可该来的终究要来。
燕南天将最后一口酒饮尽，酒碗“哐当”一声搁在桌上，忽然站起身，粗糙的手掌落在小鱼儿的肩头，力道比往常重了几分，脸上却绽开大笑：“你燕大叔素来百战百胜，这点小事，你用不着担心！”
但这样的话，又有几人相信呢？
小鱼儿望着燕南天眼底深藏的决绝，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樱别过脸，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
很快，燕南天转过身，大步朝着邀月走去，两人再次央正面对峙。
没有半句废话，甚至连眼神的交锋都没有，可空气里的张力，却比刚才更甚。
但观战众人的心，已然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惊扰了这紧绷到极致的对峙。
恐怖的气势从两人身上缓缓攀升而起，越来越强，越来越盛。
燕南天周身萦绕着嫁衣神功的刚猛真气，衣袍无风自动。
邀月的周身则泛着明玉功的清冷寒气，发丝微微飘动，连周遭的温度都似是降了几分。
燕南天和邀月的精神、气力，早已尽数贯注在对方身上，凝聚到了极点，两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连风都绕着走。
这时候，旁人莫说上前劝开他们，哪怕只是不小心往两人中间多走一步，恐怕瞬间就会被那股磅礴的真气震飞，根本无法立足。
千钧一发之际，小鱼儿忽然往前冲了两步，对着怜星的方向大声喊道：“可惜呀可惜！我和花无缺打起来的时候，你姐姐恐怕已未必能看到了！”
此话一出，邀月周身的寒气骤然一滞，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刚凝聚到极致的气势便散了大半。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便是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