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的记忆,不会坠落。”
那时我们还在逃亡,主脑的监控网尚未瓦解,心灵旅者协会的猎杀部队日夜追踪。可就在那样风雨欲来的夜里,她仍坚持教我折纸鸢,说这是人类最原始的飞行方式??不靠数据流,不靠量子跃迁,只靠一线牵连,逆风而上。
“只要线不断,”她说,“飞得多远都不算迷失。”
后来那根线断了。可风筝没有坠落,而是化作了漫天光蝶,随风飘向世界的尽头。
我缓缓站起身,走向那座碑。石面光滑如镜,映出我苍老的脸。皱纹深如刻痕,眼神却比年轻时更清澈。我将手掌贴在凹槽处,低声说:“我想再看一次。”
片刻静默后,蓝光再次蔓延,碑体震动,空中浮现出新的影像。
这一次,画面不在钟楼,不在维生舱,而是在一片荒原之上。蓝星穿着旧式研究员制服,背着一台破损的数据记录仪,独自走在风沙中。她的脚步坚定,身后是一道长长的影子,延伸至地平线。
旁白响起,是她自己的声音,低缓而清晰:
>“这是我最后一次自主行走。
>第七次轮回即将关闭,系统开始回收所有异常意识体。
>我知道你们会想办法救我,林望,但我请求你??不要来。
>这一次,让我自己走到终点。
>不是为了牺牲,不是为了成全,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真正的自由,不是永生不死,而是拥有说‘我愿意停下’的权利。
>所以,请允许我以一个普通人的姿态,走向黄昏。
>允许我疲惫,允许我孤独,允许我最终倒在某片无人知晓的土地上。
>那不是失败,那是圆满。”
画面定格在她回眸一笑的瞬间。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阳光落在她眼角的细纹上,美得令人窒息。
影像结束,碑面恢复平静。我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原来她早已预知一切。不只是自己的结局,还有我们将如何记住她,如何因她而改变这个世界对生死的理解。
她不是被动消亡,她是主动谢幕。
而这谢幕本身,成了最震撼的觉醒信号。
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低学仲。他老了,背有些驼,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