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层,显然有人长期上香。
李远山正欲细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的老妇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她面容慈祥,却眼神空洞,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
“后生,你回来了?”
老妇人声音沙哑,“我们等你很久了。”
李远山浑身一颤:“您……认识我?”
“你是李家的后人啊,”
老妇人缓步走近,“你爷爷当年逃难至此,成了我们村的护山人。
后来他走了,说要回老家,可再也没回来。
我们一直在等他回来接班。”
李远山震惊不已。
他爷爷确实在秦岭深山采过药,但从未提过什么永安村!
他正想追问,老妇人却突然变了脸色,眼神变得阴冷:“你既然来了,就得留下。
山神需要新的护山人,否则……它会怒的。”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响起无数脚步声,十几个模糊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出,他们穿着旧式衣裳,面容呆滞,嘴里都塞着泥沙,正是那些迷失在山中的灵魂。
他们缓缓围拢,将李远山逼到神像前。
老妇人从供桌上拿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递给他:“挖吧,挖到泉眼,你就能活;挖不到,你就成新的守山人。”
李远山绝望地接过铁锹,被推到古井旁。
他疯狂地挖着井壁的泥土,可每挖一锹,泥土就自动回填。
那些幽灵围着他,出低沉的吟诵,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嘴里不知何时也尝到了泥土的腥涩味道。
就在李远山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时,一声嘹亮的鸡鸣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那声音清脆而有力,仿佛来自天际,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围拢的幽灵们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形如烟雾般扭曲、消散。
老妇人手中的油灯“啪”
地熄灭,她的身影也随之化为虚无。
古井、村庄、神庙,一切都在月光下迅褪色,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
李远山猛地睁开眼,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松软的落叶上,头灯的光束微弱地照亮着周围。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雾弥漫,山林恢复了宁静。
他挣扎着坐起,浑身酸痛,嘴里满是泥土的腥味。
他慌忙吐出,惊恐地现手中竟真的握着一把湿泥。
他环顾四周,没有歪脖子老松,没有古井,没有荒村,只有熟悉的林间小径。
他踉跄着站起,循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终于在中午时分走出了山林。
村口的老猎人见到他,惊讶地说:“你可算回来了!
你昨晚根本没进山,我们在村口找到你时,你正蹲在地上,往嘴里塞土,喊都喊不醒,直到天亮鸡叫才好。”
李远山如遭雷击,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在进山前,曾在村口系鞋带,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回到城市,试图用相机记录这段经历,却现所有照片都变成了模糊的黑影,唯有最后一张,隐约可见一片荒村的轮廓。
他将经历写成文章表,却被人嘲笑是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