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我又一次经过那间小药铺,很小的店面却总能让我停下脚步,他们贴着的招聘启事还没有撕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样走了进去。
药铺里很干净,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熟悉又清新的味道,我站在柜台前问店员:“你们店招临时工吗?”
店员叫了老板出来,老板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面目和善,双目炯炯有神,没有商人的精明,浑身散发出一种很淳朴的气息。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问:“你是艺安中学的学生?”
我点头。
“我们店可不能招童工啊,这是违法的。”老板态度很好地对我说。
我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贸贸然的,很不好。十几年来,我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从来没有打过工。
老板问:“你能告诉叔叔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应聘吗?你父母呢?”
我低着头,不愿意和他提家里的事,我想了很久,说:“我需要钱,不想爸爸太辛苦。”
爸爸每天辛苦地在公司里上完班后,晚上还要去建筑工地搬砖头,我心疼他每天晚上回来在房间里忍着疼擦药水。虽然他不说,可是我每天早上都能闻到从他房间里散发出来的跌打药水的气味。
这一个暑假,他为了挣我的学费和生活费累得都直不起腰来了,看到他这样,我真的很难受。
“小姐,怎么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去,原来是田阿姨。
“你认识阿田?”老板问。
我抱着田阿姨,仿佛有很多话说但却又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很不争气地掉落下来。
“小姐,你为什么来这里?”田阿姨问我。
“我想找一份临时工。”我老实地对田阿姨说。
“小姐,你受苦了。”田阿姨泪流满面地说。
老板终于明白了我和田阿姨的关系,他对田阿姨说:“你和我到内厅来一下。”
十五分钟过后,老板和田阿姨走了出来。
老板和蔼地摸摸我的头说:“如果你真想来这儿打工,我回头排个时间表给你,工资一小时十五块。你看怎么样?”
我不知道一小时十五块的工资对一个刚上高一的女孩来说是否偏高,我只知道这个药铺的老板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收留了无处可去的田阿姨,让她在药铺干活,并且还答应让我在这里打工。
田阿姨突然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脸,说:“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有点头晕,老板帮我诊了诊脉,说:“你发烧了,我熬帖药给你吃。”
田阿姨扶我坐在客厅里,她的手那么温暖,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温暖和熟悉,鼻子突然一酸,我又想哭了。以前我生了病,只要她打个电话叫家庭医生来,然后我就可以躺在那张加大的**睡个安稳觉,而现在我只能靠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勉强睡去。
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树水镇的那个医馆,医馆里有祈诺。祈诺的身上散发出草药和薄荷的混合味道,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泛起金色的光芒。可是我站在医馆门口,无论怎样都不能靠近他,我一直哭,一直哭,顿时,在我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