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见过采菱,毫无疑问是被新帝杀了。
而她自己……
楼雪萤低下头,借着烛光,打量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修长莹润,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指甲上甚至还涂着鲜红的蔻丹——她只有未出阁的时候才喜欢这么打扮自己。
她复又抬起头,缓缓环视一圈。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重新回到娘家的闺房,简直恍如隔世。
或许……这就是隔世。
她猛地冲下床,举着油灯,扑到了梳妆镜前。
镜中的少女乌发黛眉,嘴唇红润,脸颊饱满,不施一分脂膏,也如粉妆玉琢。
楼雪萤缓缓地坐在了梳妆凳上,掐了自己一把,心如擂鼓。
她重生了,重生在了自己的未婚少女时期。
一张天真的脸,一具健康的身体,和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
“小姐,你怎么坐这儿来了?”采菱端着水盆和巾帕走了进来,疑惑了一下,却也没多想。
她又点亮了几盏油灯,屋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楼雪萤坐直了身子,任由采菱一下一下地替她擦着额前和颈后的汗。她双手紧握,搁在膝上,喉咙动了好几下,才道:“母亲……还有父亲……还有大家……都还好么?”
采菱茫然道:“能有什么不好?小姐不是晚上才和他们用过饭吗?莫非是担心他们夜里也被吵醒吗?”
楼雪萤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拳头慢慢地松开了。
哪怕她知道问不到想要的那个时间的答案,但是她还是固执地问了,仿佛问了之后,那个时间里的自己,也能放下心来。
“小姐,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采菱满面愁容地端详着她,“到了白日,便该去赴大长公主的赏花宴了,下雨且不说,你这么一哭,眼睛都肿了,唉!这怎么能展现小姐的美貌呢!”
楼雪萤猛地哆嗦了一下。
“赏花宴?”她抬起头,颤声问采菱,“现在是哪一年,哪一天?”
“景徽十六年三月十八啊。”采菱顿了一下,思索道,“哦,已过子时,应该是三月十九了。”
景徽十六年,三月十九。自己竟然重生在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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