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想着一把掀翻棋盘。
东宫的书香气似乎比往日更加浓厚了。
接连几日,李承乾不仅维持着与三位伴读轮流论学的日程,甚至变本加厉。
案头堆积的书卷越来越高,深夜偏殿的烛火也熄得越来越晚。
他读《春秋》,读《史记》,读《汉书》,甚至开始翻阅《贞观政要》和近几年的部分政事堂议事摘要。
这种近乎癫狂的勤奋,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悄无声息地荡出东宫高墙,蔓延至长安城一座座深宅府邸。
赵国公府,书房。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
长孙无忌挥退了所有下人,独自对着一盘未尽的棋局,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一枚温润的黑子。
“闭门……读书?”他低声自语,眉头锁紧。
“太子?那个因为张玄素几句劝谏就摔杯子骂娘,因为一只跛脚就自暴自弃,恨不得把东宫拆了的太子?”
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要驱散这个荒谬的念头。
可密报不会错。
陛下震怒,两仪殿问对,太子竟以圣人之言,直叩玄武门!
“这不是他……绝不是他自己能想出来的。”长孙无忌的眼神变得锐利。
“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这般诛心?”
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问得好啊……句句都在理,句句都戳在陛下的痛处。用陛下的刀,去砍陛下的盾。”
他喃喃着,语气里听不出是赞叹还是恐惧。
“可这是寻死之道!陛下是何等人物?岂会受此胁迫?”
脑海里浮现出妹妹长孙皇后的面容,随即又是李承乾那张时而倔强时而阴郁的脸。
“蠢货!即便有人教你,这般锋芒毕露,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他心中暗骂,一股恨铁不成钢的烦躁涌起。
他是国舅,是嫡长子最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