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如何重要?”
“需有人,以金石之言,试其真金之色。”杜楚客目光灼灼。
“于公曾为太子师,有教诲之责,更有规劝之义。若由您出面,不涉攻击,只做求证。可问殿下,对过往之行,可曾深省?对身边之人,可曾明察?今日之政略,是出于本心,还是受人所导?此非逼问,乃是廓清迷雾,既为太子正名,亦为朝廷除患。若太子殿下果真幡然醒悟,胸怀坦荡,必能坦然应对,届时谣言自消,于公便是匡扶之功。”
“若……其中真有隐情,也好让陛下与朝野早日看清,早做打算,免生更大的祸乱。”
于志宁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杜楚客的话,比直接的怂恿更具蛊惑力。
他将一次可能引发朝堂地震的攻讦,包装成了“验明正身”、“廓清迷雾”的忠臣之举。
这将他于志宁放在了为国试储的忠直位置上,甚至给了他一个“若太子为真,则成全其美名”的选项。
但这选项的背后,是冰冷的现实:若太子应对稍有差池,或者流露出任何一丝心虚或依赖,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而提出问题的自己,就将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希望太子是真的。
他不敢相信太子是真的。
他害怕验证的结果是假的,自己却成了魏王清除异己的工具。
他更怕的是那将彻底击碎他对储君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
两种恐惧交织,几乎让他窒息。
杜楚客不再催促,只是静静地品着茶,给于志宁足够的时间挣扎。
良久,于志宁缓缓放下早已冰凉的茶杯,站起身,身形似乎比来时更加佝偻。
他没有看杜楚客,只是对着空处,嘶哑地说道:“老夫……明日还要上朝,告辞了。”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但杜楚客看着于志宁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种子已经种下,在于志宁充满矛盾与担忧的土壤里,自然会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