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火星仿佛就烫在眼前:
“说句诛心的话,团长就是东家,咱们廖家连掌柜都算不上...…”
这话随着夜风飘进耳中,廖平湘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玉佩。
他十多岁就在商行当伙计,亲眼见过掌柜们如何一夜之间卷铺盖走人——那年被发配去南洋管庄园的陈姓二掌柜,如今坟头草都该有半人高了。
“湘哥儿!”
大姐的呼声从垂花门传来。
廖平湘抬头,看见大姐正倚着雕花门框冲他招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碰出清脆声响:
“母亲唤你去内宅呢,说是...…”
大姐突然抿嘴一笑,眼角细纹里藏着促狭:
“反正是天大的好事!”
廖平湘整了整衣襟,玉扳指不小心磕在铜门环上,"铛"的一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他望着雀鸟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想起年前太爷爷尚在之际,悬空岛上的许多人就曾带着庚帖来过。
如今自己刚坐上贸易司议长的位置,那些蛰伏的"好意"怕是要像春雨后的竹笋般冒出来了。
穿过回廊时,他瞥见母亲最爱的白釉梅瓶里插着几支并蒂莲。
这大陆上齐国交易过来的稀罕物,此刻在烛光下开得正艳,花瓣上的露珠像极了新娘子凤冠上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