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边缘,血腥气与魔气的恶臭混杂在一起,几乎凝成实质。
侯三手中的灵光刀已然卷刃,暗红的魔血顺着刀锋滴落,在他脚下积成一小滩污浊。
还好,还活着。
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火辣辣的疼痛,那是先前被一头利爪魔撕开的伤口。
在他身侧,祝彪的状况更糟,整条左臂软软垂着,那是法力亏损过多造成的。
仅能动弹的右手驱使着那把青玉剑法器,眼神却依旧凶狠,死死盯着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低阶魔族。
他们这群灵植夫,依托着李乘风的两件防御法器和大量耕田蚁,已经在这片赖以生存的灵田边苦苦支撑了半个时辰。
防御法器的光幕早已摇摇欲坠,明灭不定,每一次魔族的冲击都让光幕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身边的同伴刚才又倒下了几人,残破的尸体被魔物拖出阵外,瞬间便被分食殆尽,只留下令人作呕的咀嚼声和满地狼藉。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幸存者的心头。
“撑不住了……祝大哥,我们……撑不住了!”
一个中年灵植夫带着哭腔喊道,他手中的金丝刀法器已然断裂,脸上满是血污和恐惧。
祝彪喉头一甜,强行将涌上来的鲜血咽了回去,嘶哑道:
“撑不住也要撑!想想家里的婆娘和孩子!”
很多灵植夫并不是孑然一身,哪怕是张瘸子,其实都在凡世中有着妻儿老小,只是自己舍不得修仙之路上的那一点点期望。
他的话让众人精神一振,但看着外面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魔族,那点刚刚燃起的勇气又迅速被冰冷的现实吞噬。
锯齿魔挥舞着骨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腐液魔臃肿的身躯不断喷吐着具有腐蚀性的粘液,落在法器光幕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还有那些身形飘忽、擅长惑人心神的低阶心魔,在周围尖啸,扰乱着众人的心神。
祝彪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狞声道:
“妈的,跟这群魔崽子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他周身气血涌动,竟是要燃烧所剩无几的本命精元做最后一搏。
就在法器光幕似乎要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众人心生绝望,准备迎接最终时刻的刹那——
咻——咻——
两道极其耀眼、带着沛然莫御灵压的遁光,如同撕裂昏暗天幕的流星,自天际疾速掠来!那遁光一呈青碧之色,生机盎然,所过之处,弥漫的魔气都被涤荡开少许。
另一道则是炽烈的火红,带着一股焚尽八方的灼热气息。
其速度之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已逼近灵田上空。
“那是……”
候三最为敏锐,虽已消耗大半法力,但仍第一时间感知到那两股远远超越炼气期、如同山岳般厚重的灵压。
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筑基修士!是袁家的筑基长老!”
这一声,如同旱地惊雷,在所有灵植夫耳边炸响。
刹那间,所有幸存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