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崔璨而言,这样的突变无异于信仰崩塌。
虽然从道理上讲,谭皓和战戎不是她的陪读,没有义务和她一起去参加竞赛,但是一夜之间所有战友都临阵脱逃,不可能没有负面影响。
她也不想用这些事去烦扰小静,可现在看来只有小静对他们有点影响力。
“上学期竞赛战戎排第九,国家队取六个人参赛,他只要踮一踮脚就能够到啊,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不可理喻?”
小静坐在墙边喝着奶茶,慢吞吞地开口:“还好吧,上次按实力他排第九,但后面还有你这样的黑马。”
崔璨被噎得没话说。
“……那你再看谭皓,十一年都学过来了,差这么一个月时间吗?”
“对厌学的人来说可能多一天都觉得煎熬。”
说不通。
崔璨没辙,想起小静自己也是个没什么竞争意识的人,让她感同身受根本不可能,只好换了个她可能懂的角度:“是这样的,现在你们在热恋,在他俩眼里可能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为爱情做出牺牲听起来还蛮伟大的,但他们是男生,生活重心不可能永远是爱情,在以后某个阶段回想起来,他们会后悔,然后归咎于你,你确定要承担这样莫名其妙的责任吗?更不用说有可能‘为了爱情’都是借口,他们只是自己胆小怯场想逃避,悄悄甩锅给你。”
“他们俩都不是这种人。”
“……你天真。懒惰、逃避、肤浅都是人的天性,通过自律去克服它们是反人性,但顺应人性总是更容易点。他们首先是人,再讨论是哪种人。”
小静看出崔璨的烦躁:“战戎我可以去问问,但是谭皓我劝不了。他跟我说过真的厌烦竞赛,如果不是他爸爸得了绝症,他高一就想放弃。这种被迫的重复训练一旦你认定它是痛苦的,就不仅仅是身心疲惫这么点痛苦。我深有同感,前年为了要不要继续学钢琴也和妈妈大闹了一顿,最后还是我输了,现在依然得练琴,你说这只是割让一点时间的问题吗?好像听起来不值得大动干戈,继续练琴也没有少块肉。可是在我感觉却是被剥夺了自由。”
“这么严重?”
小静点点头:“他爸爸去世了,我相信他为了说服他妈妈理解自己也费了不少功夫,不会因为我给他摇摇彩旗就改变什么。我也不想这么做,已经好不容易自由的人,为什么要再给他上一副枷锁。”
崔璨回过神来:“皓哥他爸逼迫他竞赛我倒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普通家庭公立学校,这算一条升学捷径。可你妈妈逼迫你练琴是为什么?练琴对考学又没有帮助,你也没有成为必须成为钢琴家的人生职责,图什么呢?”
“我妈妈心里有个理想中的女儿,天生就应该会这些。”
幸运的谭皓现在已经不需要为自由而抗争了,困扰他的只剩些生活琐事鸡毛蒜皮,比如,他妈妈疑似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琢磨着回泼妇雇主那儿干活。
“她也命苦。我一走就病倒了,也没个亲人在身边照顾。”妈妈坐在床边叠衣服,毫无目的地嘴里嘟囔着。
恐惧害怕阶段已经过去,现在是同情帮助阶段。
男生从书本上抬起眼睑,漫不经心地看过来:“那和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