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戎和小静一出门就遇上了雨。市中心本来就不好打车,再加上夜晚、大雨的双重因素,他用手机软件叫了辆专车,可是堵在1.5公里外的一个路口十分钟没有移动。
他们沿着街道边店铺的屋檐走了一段,最后因为雨势太大停下来。檐下不够站两个人,他几乎整个人都在外面,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外套从肩部往下由于被雨水浸透颜色由深到浅,感觉被保护着,有点感动,在这些生活细节上他总是那么体贴,好像足以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但容易被细节感动又恰恰说明在更宏观的重要问题上没有她想要的答案,也很理智地明白他还是个未成年人,没有能力给她安全感。
“你进来一点。”她拽了拽他外套的前襟。
但已经非常近了,战戎左手搭在她的肩上,右手在操作手机查看车的定位,听见她说话,往下看了一眼。店里的灯光从窗边漏出来,她的脸在黑暗中隐约发亮。他笑起来说:“没事,淋点雨也不会怎么样,身体好着呢。你冷吗?”
“我不冷。”她说。
她反手往他外套口袋里摸索,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和她想的一样被淋湿:“受潮了,怎么办?”
“扔了呗。”
“哦……”她虽然觉得有害健康但又觉得有点可惜,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战戎接了个司机打过来的电话,挂断后说:“这条路过来也堵,他让我们最好走到下个路口转弯处。跑过去吗?”一垂眼见她还攥着那包烟纠结,笑着一把抓过来塞回口袋,拽起她就跑。很高兴他没有当着自己的面随手扔掉。
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冲上车时也淋了半湿。男生带上车门搓起了手掌,司机和他确认地址,是小静家。小静插嘴报了他的住址:“先去这里。”
“我送完你再绕回去。”他边脱湿的外套边说。
“不用送来送去,都早点回家换衣服,免得感冒。”
女生也把外套脱下来,里面是一件单薄的长袖底衫,好在车里没户外那么冷,车窗上结了一层雾气。
她的额发因潮湿而颜色变深,脸颊上还有水迹,眼睫、皮肤、嘴唇到处都湿漉漉的。他看了她几秒,忍不住用双臂把她箍在怀里吻了吻。她像个刚钻出水面的小动物,乖巧但生涩地配合,唇齿间留着梅酒的清甜,呼吸时身体贴在他身上起伏。
她分出神去偷看司机有没有注意到后排的动静,觉得有点难为情。想起他说过发生在冬天的事,四天之类的,就更加羞赧,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夸张的成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很蹊跷。
她坐正了把外套抱紧,小声问:“我一月二月的记忆连影子都没有,你说来看过我,我有哪里不正常吗?”
“你心情不好,每天都把第二天当末日。但是你在吃药,药物让你不能体会到实质性的沮丧,你说有种空洞的失落感,像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透明健身球里面,外面的世界距离很近,通过被弹性减震的方式传递感觉给你,可你还是觉得感受不到。”
她笑了笑:“我现在还是这种感觉。那时候我在吃什么药?”
“抗抑郁的几种。”
“哪几种?是不是那些东西抹掉了我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