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子,有点吃力。途中经过下课回教室的一群男生身旁,谭皓在其中慢下脚步,转身跟过来,右手抬起垫子,左手把小静的手从垫子拉开。
四五秒的触碰,女生不自在地抻了抻指节,跟在身后。
身高差导致男生和体育委员的配合不那么默契。
他于是叫她松了手,一个人把垫子对折后抱起来。
体育委员乐得移交任务,道过谢放心地跑了。
小静没跟进器材室,在门口等他进去再出来。
男生在管理老师的指挥下把垫子叠在角落里,拍着手上的灰尘走到她身边。
“关于璨璨,你是不是有什么忘了告诉我?”女生在回教室的路上问。
“嗯。她说她喜欢我。”
“……她什么时候说的?”
“跨年夜。”
“那我……我之前知道吗?”
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虽然怀疑过她不会在医院没来由地询问自己对崔璨的想法,但那只是猜测:“我不确定。”
确定的是在跨年夜之后,崔璨还一直在身边和自己做着朋友,好奇地问“你喜欢皓哥哪一点”,装出与己无关的样子开玩笑吐槽“他就是禁欲系”,最后她请自己“去劝一劝谭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这些事?
她喜欢的人喜欢你。
两个同方向的单箭头,在起始处的人会感到格外心酸吗。
还记得她踩着马路沿兴奋地谈起自己的目标。
——像皓哥那样拿个一等奖。
如果她的视线习惯落向谭皓,那就更容易知道他的眼睛往哪个方向望,很容易误以为最终落点是世界的中心。
可不是全世界围着你转么。
会变成敌人么。
小静停在走廊里,隔着窗往那个熟悉的侧影望去,预备铃响起时才回过神,踩着节律走进去。
很庆幸每一天被分割成九节课。
面朝黑板的上课时间和能够叽叽喳喳的下课时间通常是40分钟对10分钟,特别是A班这样经常的学习氛围中,课间不交流才是常态,形同陌路也不显得突兀。
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班会,马德堡做了半小时学雷锋月的主题宣讲,绝大多数同学在底下刷考卷。他见大家兴致也不高,识趣地没强行让人轮流发言,提早了几分钟下课。
班级里走得只剩零零散散十来个人时,崔璨背起书包转过身来问小静:“一起回家吗?”
女生微怔,无意识地掐了两下手机的硅胶软壳。
这就和解了吗?
“离预期实在差太远了,自己心里接受不了,也知道胡乱迁怒根本站不住脚。”崔璨还是习惯性地一边聊天一边在马路沿上上下下,“不过去之前就感觉到可能是这种结果,其实不意外。”
“我没想到他们都不去对你有这么大影响。”
“这种事,已经习惯了。我妈妈总是说,只要变成更好的自己,就能看见更好的风景。可是我从来没有在一次阶段性成功后看见更好的风景,每一次都在重演曲终人散。总是很热血地完成一个共同目标,接着大家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