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紫云仙宫这边。
他们大多只是南洲中小宗门中的修士罢了,这辈子都未必见过一个准圣,更不要直面准圣的威压。
姚望舒回过头,她此时站在紫云堂正中,身后是紫云仙宫怒目而视的群仙,身前是嗫嚅无声,不敢抬头的南洲,没有声援,她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似乎已经被南洲抛弃了。
独夫的命,便应当如此。
秦怀雀看着那背对自己的白裙在威压下呼呼地抖动,忽然有种错觉,觉得她和那一夜的大师兄有些像。
“终究是个凡人。”葛道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很轻,传到了他的耳中,“不懂修行,亦不懂修仙。”
秦怀雀垂目,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但有人比他先开口了。
“我愿意。”
嘶哑的声音忽然在大堂中响起,竟然压过了那位准圣老人呼喝的余音,成为紫云堂中新的威芒。
能压过准圣的,只有准圣。
不知何时一直闭目安睡的施家老祖母睁开了眼睛,她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起身,佝偻的背依然佝偻,却好像顶起了南洲一侧的屋檐。
“我南亭施家愿意拖家带口随望舒宫宫主冲击独木川上大夏的铁骑。”她似乎担心有人没听懂,于是一字一顿的又说了一遍。
所有人的视线从姚望舒移到了这位老妇人,她已经很老了,但再老也不是死了,她是南洲明面上的准圣之二啊!
“施夫人,这就是你百年来终于走出南亭的原因?”葛道人看着老妇人,没有很震惊,只是带着淡淡的叹息。
“怎么?不行?”老妇人露出黑洞洞的嘴,无声的笑。
“那你便带一位将死之人冲去吧,我看看一个施家能不能破开玄甲军的军阵。”葛道人身旁的那位准圣再次开口,他眼神依然淡漠,准圣在南洲是战力,在紫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铁石铺也愿意。”
一道粗狂的声音压住了这句话,铁石缓缓站起,他何其高壮,站起后才是真的顶天立地,即便少了一条腿,即便身子有些歪斜。
南洲明面上最后这两位准圣到底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呢?他们就是为了此事才会跟随月牧的啊!月牧最后的两个门槛之所以顺利,就是因为她选择走了更难走的路啊。
不论是铁石还是施家祖母其实一开始都是如他们所表现的一样,不准备接受月牧的,起码不会亲自跟随一个小姑娘玩过家家。
直到这个女孩看着他们,说出要把紫云、中洲、大夏全部赶出南洲,他们才知道,这位南洲独夫不是道门的选择或者意外的交会。
她真的是明月的选择,是白玉蟾和萧不同的选择,她不是握着那颗月亮,她就是那颗月亮。
而南洲人永远放不下月亮,当月色相邀,便无所不应。
秦怀雀看着那白裙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也就在此时姚望舒回过了身,秦怀雀忽然愣住了。
这个女孩的眼神依旧那么明亮,那柄剑上不见一丝斑驳,新的像是刚刚出鞘,她没有因为刚刚的话产生任何退缩或者怀疑想法,更没有心死如那一夜的大师兄。
她正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