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当众诋毁自己的母亲?!
小粉团气急了,虽是学了好一阵子的淑女涵养,可到底是宋家人,没丢弃了一腔热血,要不是父亲一直拽着自己,真想冲上去踢那个衣冠楚楚的混蛋几脚。
而一向安静的宋尚虽未表现得很愤怒,但他心里不好受极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蒙受长公主的庇佑照顾,公主的真心自己自然是能感受到的,眼下公主被坏人嘲笑,自己虽读了几年书却一点忙也帮不上,真真是没用!更别说此庄恩怨多半是因自己而起,宋尚难过自责极了,忙低下头小声缀泣。
输人不能输气势啊!小粉团见了更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睛连掐了宋尚手心好几下。
宋尚这才止了软弱的心思,忙扬起脸蛋朝刘沂加油打气。
看着他皱着眉头硬扯开的笑容,刘沂一下子被逗乐了,只得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周居士若觉得不好,本宫便再作一首。”
写春的诗有不少,哪首能压得住场子呢……刘沂实在不耐与周明礼多纠缠,只想早日结束这场刁难。
周明礼看着苦苦思索的刘沂,料想草包公主心中无墨水,心中得意更甚,也不开口催促,只这么似笑非笑静静等着。
而席上众人不明事态全貌,还以为是刘沂沽名钓誉,只不过今日被周雅士好心指点了一番呢!
“咳咳,”刘沂清了清嗓子,满脸自信地开口道:“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好一个‘红杏枝头春意闹’!”一雅士忍不住应和道,就连宋钰这个不太通诗书的粗人也觉得刘沂作的好听极了。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其他人也细细品味着,浮生若梦,苦多乐少,人生莫不能吝惜金钱而放弃这欢愉的时刻啊!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就更是与今日流觞雅事要遥相呼应了,不光是在说作者自己,更是夸赞在座诸位豁达明朗、惜时自贵的情操啊!
谁不爱听好话呢?众人很是受用,一下子对刘沂的态度好了不少。
更何况此诗加上前两首能做出来,真真是有才华!再想到刘沂先前谦虚不肯显露的姿态,众人更觉得她虚怀若谷、不矜不伐。谁要再诋毁安乐长公主的品格,就真是存心挑事了!
周明礼的脸也早就黑了下来,他双手握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华服女子,心中暗自思忖万千:想来今日自己已得罪了安乐长公主,若就这样息事宁人,难保后面不会被找麻烦,可若是继续硬杠下去,想来以安乐的才学是撑不了多久的,这样自己也能博个不畏权贵、慷慨直言的清流名声,有着舆论的压力,饶是陛下也不会责难自己!
心思百转了千回,周明礼到底是不信刘沂的,他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声色俱厉地说道,“现在阳光明明,哪来的晚间?长公主莫要胡诌!”
“周兄这话可就僭越了!”几个文人终于看不下去周明礼的狂妄,作诗嘛,一向是可以有想象力的。
“居士倘若还不服,不如自命题可好?”刘沂的问话虽客气,脸色却冷淡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