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叫你出风头!”老堂邑侯打得越发狠了起来,那木棍敲在宋钰背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的闷响声。
“老头子,你住手!”老堂邑侯夫人哭得满脸是泪痕,情急之下一把推过了老堂邑侯,嘴里喃喃说道:“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你还要再打死另一个儿子吗?”
此话一出,老堂邑侯一下子像是被戳中了软肋似的,赫然松开了手中的棍杖,直叹气起来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宋钰在遭了一阵罪后才开了口:“父亲,母亲,是儿子不孝,没有遵从您二位的意愿,可是如今国家有难,钰儿身为男儿,怎可退缩?更何况,儿子并非武学不精湛之人,是能助周冠将军一臂之力的!”
老堂邑侯夫妇一下子沉默起来,许久才说道:“我宋家一向是忠君爱国的,报效大梁自然是应当的。”
“可……”老堂邑侯顿了顿,满是不忍地说道:“沙场刀剑无眼,你大哥就是年纪轻轻,太过骄纵地偷偷去了北境,结果连个全尸都没能带回来……”
宋钰作为老堂邑侯府的老来得子,自然是从小对大哥这个悲壮故事耳濡目染的,也正因为如此打击,他从小被勒令不许舞蹈弄枪,只愿富贵一生、平安长大。
“父亲,母亲,从前钰儿年幼,时常罔顾您二位的心意,可儿子是真心喜爱骑射武学的,若是空得一身绣花拳腿,却不得于沙场中施展,岂不是辜负?”
闻言,老堂邑侯夫妇沉默了许久,他们不是不知自己的小儿子天赋异禀,也不是没期盼过宋钰能施展自己的一番抱负,可到底是私心战胜了大义。
“母亲不稀罕你能不能光耀门楣,只盼钰儿你能平安一生,本以为尚了公主之后你会止了这番心思,可……”老堂邑侯夫人泪眼婆娑,仿佛当日大儿子的惨状仍历历在目,心便像是被剜了似的生生的疼。
宋钰一下子也颇为动容,急忙拉住老母亲的手,轻言安慰道:“母亲,都是儿子的错。如今儿子也已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妻儿,也就有了毕生的牵挂。您放心,此番出战,儿子一定毫发无伤地归来……”
听着他的话语,老堂邑侯似乎一下子捕捉到了信息,连忙问道:“公主竟也同意你去得?”
宋钰想到收到缴书当日刘沂的一番慷慨之言,随即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堂邑侯夫妇一下子愣住了,他们本以为安乐公主定会不许的,毕竟,此次出征,生死福祸难料,控制欲极强的安乐又怎会同意家人身置险境?
却没想到,公主竟然松口的这样轻易,他们瞧见宋钰的神情,便心知公主定然反其道而行之,给了钰儿极大的鼓舞了!
这样豁达清明的儿媳,能如此支持自家夫君的事业,倒是让夫妇二人心中倍感熨帖。
有了公主的准话,老堂邑侯夫妇心中自己再反对,没了公主在陛生叮嘱了宋钰一番。
而回到公主府,三个孩子得知自家父亲即将随周冠将军出征,担心之余更多的是兴奋和难以自抑的骄傲。
毕竟,能贴身随军,还是名扬四海、立下赫赫战功的周将军身边,是旁人想求都求得不到的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