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照赵烨这么说,起一次争执,本宫就赶走一波人,下次再有人闹事,便再赶,若反复几次,本宫麾下可还有人可用了?”
赵烨不甘示弱地快速答道:“怎么会无人可用?就算赶走的工匠再多,总归殿下您原先手下的匠人师傅是不会背弃您的。”
“这话说得倒不错,”刘沂笑了笑,随即犀利发问道,“若如此,本宫在出发时候直接带撷芳阁的人一同来就好了,何苦还要大费周章地把宫中作坊的匠人们也请了不少过来?”
一个年轻人也顺着话答道:“那自然是陛下的旨意了。”
“陛下?不是本宫托大,若是本宫执意不肯,你们认为陛下会在这种小事上让本宫不痛快?”
“自然是不会的。”
他们几人在心中忍不住腹诽道,害,这大梁上下,谁不知道皇帝陛下除了太后,最最信任的人就是其胞姐安乐长公主了,从前殿下骄纵的时候,陛下也会惯着,从不多说什么的,更别说现在了!
谢道元点点头,开口道:“那……宫中的工匠其实是殿下您亲自请过来的?”
“不错,正是如此。本宫请他们过来,一方面是想给足朝廷和太常府的颜面,毕竟推广新蔡纸乃是陛下旨意,打的是朝廷的名号,若用本宫私府匠人,说出去未免损了陛下的颜面,那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宫中匠人技艺精湛,学起来也快,地方人脉也广,对我们推广新蔡纸一事大有助益,且互相切磋也可帮助我撷芳阁的匠人师傅们技艺更是一层楼。”
“公主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刘沂苦笑道:“你们几个快别奉承本宫了,说实话,本宫确实是没想到两方人马会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那殿下放任不管,又是为了什么呢?”赵烨话音刚落,一双渴求答案的眸子就直直地望向了刘沂,脸上完全没有胆怯之意。
刘沂歪了歪头,该怎么样和他们解释才能让他们最大限度地明白呢?
这时候,她瞧见一贯谈笑风生的于望托着下巴,很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便笑道:“于公子今日倒是话少得很,难不成你猜中了本宫的心思,不如同大伙说说!”
这下,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到了于望身上,他先是一愣,随后展开笑颜,从容地向刘沂拱了拱手,就说道:“我猜,殿下的想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亦或是引蛇出洞这招,对不对?”
“什么黄雀在后?引蛇出洞啊?”赵烨一下子听得迷糊了,这青天白日之下,哪来的黄雀?哪来的蛇?
唯有刘沂莞尔一笑,她望向那个气定神闲、说完就自顾自饮茶的青年,不禁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于望啊,才气虽不如状元郎谢道元,可要论心机城府,可是远超在座所有年轻的进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