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四处都是亮堂堂的,即便不持着任何一盏烛火,也能将任何一个角落看得个明明白白。
就这样,刘沂散步散的是越走越远,当然了,她还是在自己手下把手的那个区域内活动的,所以安全问题是绝对有所保障的,就在她神思伴着月色缥缈之际,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子蹲在墙角一动不动。
“啊!”刘沂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即便惊吓到如此突然,她的叫声仍然克制极了,因此并没有引来那些护卫。
刘沂胆子一向极大,她并没有选择落荒而逃,反而斜着头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那黑影听罢这才转过身来,月光照在二人各自的脸庞上,照得可谓是清楚接了,二人愣了一愣,而后皆噗嗤笑了起来。
“长公主殿下,您还说我呢,您大半夜的跑到厨灶来做什么?”
刘沂撇撇嘴,看了看仍然保持着蹲着状态的李小乙,反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说完,她不等他回答,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哎!”
李小乙还没来得及拦下,刘沂就借着月色把一切都看得个明白了。原来啊,自己兜兜转转竟走到他们白日挑拣玉米种子的地方了,这李小乙居然一晚上没有睡觉,还守在砌好的小火炕前,目不转睛地守着炉灶,这认真坚定的态度,连刘沂这样做事有首有尾的人看了都自叹不如。
不过,他不是傍晚用饭前就都弄完了吗?怎么地,还在这里摆弄?
只不过,很快,刘沂还未问出口的疑问就烟消云散。其实,他李小乙守的不是他的也不是旁人的玉米种子,而是自己捣鼓的那一袋!
“小乙,快回房间睡吧!天色这么晚了。”
那李小乙却固执地摇头:“不行,我必须得在这里守着。”
“你去睡,我来守着就是了。”刘沂接话道,也不知道是有了夜幕的遮掩或是伪装什么的,刘沂也不愿称呼自己“本宫”了,只单单说“我”字。
小乙没注意到刘沂措辞上的变化,仍旧固执地摇摇头:“我必须守着,不能半途而废。”
“你不信我?”刘沂笑道。
“自然不是了,关键这催芽的温度掌控有技巧,小乙担心殿下您第一次弄不好。”
刘沂嘟囔道:“那还不是不信我么?”
李小乙却不再说话了,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炉中的碳火和旧温布,深怕错落一时一刻似的。
刘沂也不急,加上她此刻并无任何睡意,于是,便也不睡,还特地从附近搬了个小板凳来,与他一道坐在小火炕前,时不时地还说上几句话。
当然了,李小乙专心催玉米种子的芽,话自然说得比寻常少了许多,因此,他们一来一往之中,大部分是睡不着失眠的刘沂在喋喋不休。
刘沂很少有这样轻松愉快,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时候,因此,她格外来劲儿,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扯,根本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
在此之际,还是李小乙的一句话幽幽地终于使刘沂暂时住了嘴:“长公主,您真是我见过最接地气与和善的公主!就是不知道,都尉使大人寻常怎么跟您插得上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