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在城下奔驰骑射,顺着城池转向另一边,只是城上自然有联络之法,各色军旗挥动之间,四面城上的弓手沉默的引箭不发,静静等着将领的命令。
马蹄声在远去,空中回荡着战鼓的声响,黑压压的身影开始向前走动,渐渐能够看清前方人的身影。
纪安邦、昝仝美两人瞳孔陡然缩了一下,手不自觉握成拳,两人对视一眼,同样的想法浮上心头。
兀颜光果然是败了……
视线中,最前方走动的都是穿着辽军装束的降卒,中间是持着弓弩的齐军士卒,更后面,推着云梯、投石车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行进到射程之地停下。
“弓弩手准备。”纪安邦吩咐一声,挺直身躯一手搭在腰间剑柄上:“齐贼驱我同袍向前攻城,乃是不仁之做派,我等能做的,就是送下方的士卒上路,不让他们继续承受战争之苦。”
下方轰鸣的脚步声停下,有嗓门儿大的辽兵上前,吸气:“城上的人听着……”
纪安邦脸上一抽,一把将自己那张硬弓绰在手中,走到墙头。
“我大齐陛下宽宏仁慈……”
箭矢搭上弓弦,“噶——”弓开满月。
“只要你们放下兵刃投降,陛下不会追究前事……”
松手。
嗡——
“你等都会加……啊——”
箭中面门,喊话之人当即向后倒下。
“一派胡言!”纪安邦面色通红,须发皆张:“这等懦弱之辈人人得而诛之!”,环顾左右:“齐贼南下,焉能不劫掠不给,尔等莫要以为投降会有何好下场,看看城下之人。”
粗大手指向下一指:“先攻填旋之辈就是投降者的榜样。”
呜呜——
攻城的号角响起,厮杀声音从城下传来。
时间在攻防之间快速的飞逝。
……
春季的南京道,一片绿意盎然下,泛起肃杀的气氛。
耶律大石一身甲胄背负着双手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辽阔的原野,一队队黑甲的身影正在远处活动。
自从进入蓟州,这几日大大小小与韩世忠打了数战,有时占优,有时处于劣势,总体来说,因为兵多将广,自己这边还是能将对方挡住,只是南京道的形势不乐观。
派去东面的斥候没有音信,大约是被齐军的斥候捕杀,去往西北边的人许是还要些时间才能到达。
齐贼大举进攻是肯定的,只是如今两边情势不明,也让这辽国的豪杰多少有些难以忍受,甚至一度有与瞎子共情的感觉。
“林牙、林牙,祸事了。”
后面传来萧勃迭的呼喊,耶律大石一个旋身,就看着这驸马都尉后面跟着几个面色疲惫骑兵走过来,心中一动,迈步迎过来:“怎地了?可是有齐贼的新动向?”
“什么齐贼。”萧勃迭跺跺脚,一拉身后的骑兵:“快,把圣旨给林牙。”
耶律大石眉头一挑看向那人,那士卒连忙伸手掏出绢帛递过来,口中说着:“禀节度使,宋贼撕毁盟约犯我疆界,如今已经打下新城,正在向涿州范阳挺进,陛下下旨,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