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贼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这个皇子投降。
耶律习泥烈只觉嘴中苦涩,他原本还指望回鹘与西夏有援兵过来,然而草原人打入西部邻国,搅动三国风云之事传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及至析津府父皇传来命他自己想办法守住西京,南面无法支援他兵马的旨意,让他彻底心凉下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西京道或许还有北面关外之地,兵马也有一些,然而这边的形势比其余的地方要复杂,那些兵马只服兀颜光,他这西京留守根本调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军的接近,若不是府内有自己生母赵昭荣在,他真不知能做出什么来。
如今长时间过去,该传过来的战报也传了过来,南京道三分之一的土地落入齐国之手,眼看就是覆灭之局。
过不一会儿,有脚步声音从后方传来,耶律习泥烈麻木的转头看去,是家中的侍卫过来:“晋王殿下,昭容请您回去一趟。”
“……母妃找俺?”愁苦的眼神儿动了一下,耶律习泥烈似乎大梦方醒,吩咐后面守将萧道宁:“在这里守着,一旦齐贼攻过来就通知俺。”
守将恭敬应下。
耶律习泥烈带着身旁的亲卫下去城楼,上了战马一路飞驰回府,如今府中的下人奴仆少了很多,都被这位晋王送入民夫营中搬运守城物资,好在他之前为怕母亲受累找了些侍女,饶是如此,偌大的晋王府也看起来有些冷清。
脚步紧急的走过青砖铺就的地面,这位耶律延禧的四皇子一路走至府中后面的佛堂,赵昭容自从来到西京住入儿子的府中,一直没有在外抛头露面,整日的在这佛堂念经祈祷。
清脆的木鱼声响传入耳中,有呢喃的念经声响。
耶律习泥烈轻轻推开佛堂大门,檀香的味道入鼻,看着跪在蒲团上面的身影:“母妃,您找俺?”
呢喃的念经声没有停,做儿子的知道她是要念完才会停下,只能忍住心中的焦躁等着。
哒——
木鱼敲下最后一声,赵昭容放下手中的佛珠站起来,转身看看儿子:“佛堂清净之地,出去说吧。”
耶律习泥烈连忙转身开门,等看着母亲从身前走过,方才关上房门,跟在赵昭容身后走着。
凉爽的秋风吹过,有树叶随着飘落下来。
赵昭容抬头看看前方的树木:“齐国的兵马是不是快要到了?”
“是,今日刚到。”耶律习泥烈在后面低着头:“站在城头就能看着他们在远处,斥候回报,齐贼正在扎营。”
“可有信心能胜?”赵昭容伸手拨开树枝,微微侧头。
“……没有。”做儿子的苦笑,随即快速开口:“不过母妃放心,孩儿一定想法子将您送出城,躲开那些野蛮人。”
“出城又能去哪?”赵昭容摇摇头,站定脚步,抬头看着有些泛黄的绿叶:“不过又是被追捕的命运罢了。”
耶律习泥烈向前一步张张口,随后低下头:“……是孩儿无能。”
“不怪你。”淡淡的女音传过来,赵昭容转身望着自己儿子:“真要怪,你父皇才是该被责备的那个。”
“母妃……”
耶律习泥烈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