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晰。
……
“当家的怎办?要不降了吧!”张月娥带着仅有的三百骑围在雷应春身旁:“咱们又不是宋江那厮,不必非要为姓赵的卖命。”
轰鸣声响越来越大,尘土扬起时的土腥味儿进入鼻中。
冷汗从雷应春额头流下,眼睛转动一下,有些艰涩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来不及了。”
嗡——
箭矢从骑兵阵中升起,短暂的遮住了天光,向着后方步卒阵中落下,盾牌举起迎上,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不少同袍的惨叫在宋军士卒耳中响起,还活着的方自松了口气,就见前方的骑兵从马脖后方挺起身,单臂举起,狠狠一挥。
呼——
数十上百的飞斧从楔形阵的前方扔出,顿时一片轰鸣声响起,有不少不知躲闪的长枪手被斧头砍在身上,惊人的惨叫声响起,受创的人在地面上不停打滚。
“冲——”
王寅呼喊着戳出手中长枪,“嘭——”一面大盾飞了起来,随后一声轰鸣,人体被高速飞驰的战马撞上,骨骼破裂的声音向后倒飞而出,随后有第二声撞击,第三声……
轰鸣声音蔓延开来。
斑驳的血迹洒在这一片战场,轰鸣巨响的突破之中,大片的盾牌被撞开,人影卷入马蹄下方,雷应春、张月娥经历过辽军的骑战,却没见过齐军的杀伐,那悍不畏死的骑兵身影让夫妻两个身上都冒起寒意。
视线中,有倒霉的骑兵连人带马撞在大盾上,身子被长枪刺中,却仍然鼓起最后的力气投出手中的兵器,企图在死时再带上一个。
这与辽国的骑兵不一样!
雷应春脑海中大骂一句,看着摧枯拉朽杀入阵中的骑兵,眼中绝望之色浮现。
确实不一样,辽人喜射,多以骑兵反复冲前射箭引诱为主,而这些穿着黑甲的齐军士卒更喜硬冲硬打,那暴力的杀戮让第一次正式与齐国野战的宋军发懵。
箭矢在天空划过,没有射去的箭,只有射来的矢。
原野之上,未与宋军交手的骑兵不断拉开手中的骑弓,配合射出弓箭掩护前方厮杀的同僚。
而奔行在最前方的王寅手中一振,甩开枪杆与血挡上的粘稠的鲜血,凶戾的爆喝:“跟上——”
挥枪冲向将旗的所在。
张月娥看的心中发毛,纵然她是个杀人前喜欢流泪演戏的异常之辈,这种战阵对决没人会给她发挥的余地,连忙一拽马缰,拉上自己男人:“当家的,跑啊!”
厮杀呐喊之声在后方传来,马蹄踏过倒在地面的死尸,骨骼碎裂的声音响在耳中,浓郁的鲜血之气在这一片蔓延。
王寅眼看着前方“雷”“张”两面旗帜后退,骂一句:“无胆匪类,只会逃跑!”
长枪一挑将前方的士卒挑上半空,纵马飞驰而过,王寅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逃跑的身影,爆喝一声:“追——”
当先纵马跟上,后方的骑兵同样爆出“追——”的大吼之声,纵马飞驰突破。
两侧,石宝、史文恭两人大刀与方天画戟劈砍开前方的宋军士卒,看着王寅的旗帜远去,不假思索喊一声:“吹号,吹号,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