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的边缘,数十架浮桥还健在,有人拼命跑上去,却也有在上桥口堵塞的身影,双方扭打一起,阻住更多的人,让心急的逃兵越加火起,不知谁碰到了谁,瞬间战团在扩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让大多数的逃兵没法跑上浮桥逃生。
“传陛下令,阻截溃兵渡河,让他们回转!”
“传陛下令……”
数十道呼喊的声音在这越发昏暗的光线下响起,不知谁点燃了火把,骑兵在一片片惊呼声中靠近了浮桥。
扭打的宋军士兵见是齐军过来,连忙分散开,各自捂着伤口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些骑马的士卒。
汹——
带着引火之物的骑兵点燃浮桥,不少宋军没了渡河的希望,腿一软,跪坐下来,两眼无神地看着火苗越烧越旺。
哒哒——
马蹄在喧闹的河岸前踏响,身穿铁铠、半身染血的卫鹤倒拎大杆刀,中气十足大喊:“各军以什为主,开始抓取俘虏,若有反抗者,当场处死!”
声音震荡,不少宋军循声望过去,没有激动气愤,默默低头,彷佛默认一般。
战马跑动,命令在数里长的人群中传递,打着火把,穿着黑色衣甲的身影开始走入溃兵之中。
拥挤的人群微微分散,给踏入的骑兵让开一条能够通行的通道,马上人抽出麻绳的瞬间,比较机灵的士卒将领上前,舔着脸笑:“不劳这位将军动手,小的们自己来就是,免得累着您。”
“还不快点儿过来将手伸出来,难不成要劳烦齐国的军爷动刀才行?”
“一群懒骨头,自己麻溜的快些。”
呵斥声音在宋军的降兵中响了起来,穿着绯红的身影逐渐排成一排列出队列。
……
月色走上天空,逃亡到对岸的身影紧张的看着河面,待见到浮桥火起,纷纷松了一口气,不少人瘫坐在地面,双手向后撑着仰头望天,大口喘息。
张叔夜面无表情的站在河水前,涌动的河流发出哗哗声响,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十几道脚步声传来,身体方才动了一下,扭过脸。
“节帅,末将李景良来迟,尚请恕罪。”当先魁梧的身影在他面前陡然矮了半截。
“……你非对不起我。”沉默一瞬,张叔夜终于完全转过来,走上前居高临下下望:“你该向那边……”
伸胳膊一指河对岸:“那边的同袍谢罪,该向官家谢罪!”
李景良跪地的身影抖了抖,连忙将头低下去:“节帅说的是,待回营,小人即刻上书自陈过错,愿入牢狱以赎己罪。”
张叔夜低头看他半晌,缓缓摇头:“战而败之,汝无罪;然未战而先逃,此乃死罪!”
抬头音量提高:“来人!将这人押下去斩首,以警后人!”
李景良大惊失色抬头。
数个亲兵上前,将他胳膊扣住,往后就拖。
“节帅饶命,节帅饶命。”李景良一挣扎,没能挣脱,索性破口大骂:“姓张的,仗是你打的,令是你下的,打输了凭什么怨我!你也跑了!”
看站着的身影无动于衷,拉扯的力道也是毫不放松,终是绝望:“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