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伯彦“嘶——”一声,低头仔细查看,好半天方才摇摇头:“没有,怕就是太上皇在此,也会觉得是自己所书。”
随后顿了一下,手指私印:“只是这章……会不会不妥?为何不用玺?”
黄潜善摇头,有些无奈:“太上皇与官家蒙尘,哪里还有玺可用,有个章我已觉得假了,只是若是没有,怕是更假罢了。”
汪伯彦想了想,缓缓点头:“也好,有个私印,也可说是急切间为自证找的他物雕刻而成。”
双目直视着对面:“那两个人呢?”
“这等事情如何能让太多人知道?”黄潜善捋着胡须:“左右不过两个布衣穷酸,用完就让人处理了。”,看眼有些担忧的同僚:“放心好了,做成的意外,况且这等时候不会有人想到九殿下头上的。”
汪伯彦这才放下心:“甚好,那……”,低头看向下方的纸张:“这就是密诏了。”
几声鸟鸣响起,两个对坐的人露出笑容。
……
数匹战马驰骋在原野上,翻腾的马蹄带起点点黑泥,从宽敞的官路上疾驰而过,延伸过去的方向,是延绵数十里的军营。
快马奔入辕门,嘈杂犹如集市的声响盖过驰入的马蹄声。
飞奔的战马跑去中军大帐,马上骑士,跳下来飞快跑入进去。
来自河北、京东附近的官员、将领坐满了帐中的位置,甚至偶尔看着几个须发皆白的致仕官员,分文前武后坐在赵构的对面,上首左右两端乃是汪伯彦、黄潜善。
“军中士卒整训的不知如何?”
“听闻太上皇、官家被齐人送去北方了,这可如何是好……”
“当打回汴梁,迎二帝还朝。”
嘀嘀咕咕说话的声音从下方文武口中发出,几个人快步从侧旁跑过去,叉手一礼:“王爷,我等有重要情报递上。”
下方说话的声音静了一瞬,数十道目光射在那边进来的骑士身上,几个人瞬间觉得身体僵硬,将头低的更深一些。
“什么情报?”赵构微微挺直腰杆,青春洋溢的脸上带着抹凝重。
为首的士卒上前,抽出一个竹筒,递过去:“据说是北方义士冒死传递而出,是太上皇所书。”
吱嘎——
木椅在地面发出粗噶的声音,赵构陡然站起来,快步走上前,一把将竹筒抢在手中,微微颤抖:“你说甚?!太上皇的?!”,一手抓着他肩膀:“他在何处?过的好不好?官家呢?说啊!”
那人似乎是被吓到,只是呆呆的点头。
后方黄潜善走过来,轻声开口:“殿下,是与不是,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对!”
赵构深深吸了两口气,一把拧开竹筒盖子,火漆簌簌掉下,这九殿下将竹筒掉转,一手接在
哗哗——
赵构将纸舒展开,仔仔细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读了三遍,面上神情逐渐从紧张变为悲戚,眼睛使劲眨了眨,陡然用手捂住脸,一下跪在地上,悲声高叫:“父皇!孩儿不孝啊!”
“怎……怎么了?”名叫许景衡的官员看着跪地恸哭的赵构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