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令军中步卒停下,由副将领着,随韩世清入城准备守城之物,自己则是带着骑兵继续前往宁国县。
……
一双双战靴凌乱的踏过原野,溅起尘土,无数的人在将官的呼喊声中有序的向前走,随着斥候不断的行进,带着前方军情的骑士往返在满是身影的道路上。
天色渐渐黑下来之时,有传令兵发下军队停下的命令,简易的营寨在于潜城不远处开始搭建,渐渐形成规模。
于潜县令打开城门,亲自带着酒肉米面走出城池,夜色深邃,满天乌云。
视野之中,军营处处燃起篝火,斑斑点点散落军中,宋军数万军队在这边临时驻扎,说话声、高喊声在夜里嗡嗡嘈杂而起,大量穿着绯红的士卒在喝着酒水,吃着肉粥,有酒量浅的踉踉跄跄走回帐篷,一跤摔在床上熟睡。
篝火摇曳,噼啪声中,火星向着夜空升腾而起。
一道道穿着常服的壮硕身影围坐在一起,彼此吃着喝着酒水,没有一人发出声响,耳畔,军中士卒有人在放声高歌,引起周边士卒的附和之声,有些跑调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酒席中,张俊嘭一下将手中捏着的酒碗放在桌上,火光下的酒液来回晃动,有些洒了出来。
“让他们停下,这是河北那边的调子,怎地,想唱着唱着变成四面楚歌不成?”
对面张浚抬头看了他一眼:“伯英多虑了,军中士卒放松而已,来日就要上战场了,也该让他们松弛一些。”
张俊连忙低头:“是。”
另一边,刘光世拿眼角斜乜他一眼,自顾自倒下杯酒水:“恁地说,咱们就这般直接杀过去?宣州那边全都沦陷了不成?为何不联络下北边城池,让他们退出城池,先南下助咱们夺了宁国。”
“不是也差不多。”
同知枢密院事,名为周昂的朝臣看向他:“齐军过江时候,朝廷也不是什么没做,接连发函给南陵、泾县、宣城等地的官员,结果只有泾县有回复,其余的……”,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感慨。
张浚接过话:“宣城守将韩世清原是苗傅麾下将领,现今苗傅降齐,宣城此时估摸已经不复国有。”
“那还去个鸟……”刘光世小声嘀咕着,隐晦翻个白眼,拿着酒碗自斟自饮,已经懒得再多说一句,心中盘算是不是应该找个时机犯些事情,这个时候回去临安大牢也比跟他们去硬刚的好。
篝火在中间发出一声噼啪爆响,张浚的目光落在刘光世蜷缩起来的身影上,有意无意的开口:“此战甚难,我也知晓,只是既然此乃多方共同的决议,则不许破坏之,若是有人出了岔子,莫怪我临阵斩将。”
刘光世端酒碗的手一滞,眼睛左右乱转几圈,硬生生将脸上的肌肉调成笑眯眯的模样,抬头向张浚举碗致意一下。
张浚举碗回应他,随后饮了一口,缓缓咽下有些凉的酒液,看看座中张俊、王燮、田师中、杨沂中等人面上都是一片严峻,微微沉吟一下。
“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忧,我等非是要北上与齐军对决……”缓缓扫视过看过来的视线:“宁国城小,挡不住我等连番的冲击,只要能夺回官家,我等即刻南撤就是。”
场面寂静一下,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