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时，琉璃没有立刻离开。她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永恒的黑夜与霓虹。
“霍先生，”她背对着他，声音平静，“素心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霍铭的身体瞬间绷紧，警惕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弥漫。“陛下何出此言？小女只是有些…内向。”
“她能看到，也能听到，常人无法感知的东西。”琉璃转过身，紫瞳直视着霍铭，“比如，晶簇花的‘歌声’，或者…数据流的‘噪音’。”
霍铭的脸色变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紧。“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明白那种‘噪音’的困扰。”琉璃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它来自于不兼容，来自于强行嵌入的‘规则’。深红纪元的技术很先进，但并非完美无缺，尤其对于…某些特殊的个体。”
她在暗示。暗示素心的“天赋”可能是一种与技术环境不兼容的变异，暗示深红纪元的技术可能存在隐患。
霍铭是集团的既得利益者，但他首先是一个父亲。琉璃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与挣扎。
“我能帮她。”琉璃抛出了诱饵，“我的系统…拥有一些非常规的调试权限。或许可以找到方法，过滤掉那些让她不适的‘噪音’。”这半真半假，猩红代码确实有可能做到，但风险未知。
霍铭死死盯着她，仿佛要看清这具完美皮囊下隐藏的真正意图。“代价是什么，陛下？”他直接问道，商人的本性显露无疑。
琉璃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市政能源中心，近期的完整安保巡逻日志。我需要一份副本。”
霍铭瞳孔骤缩：“这不可能！那是最高机密！您要这个做什么？”
“为了验证一些关于系统稳定性的猜想，关乎我自身，也可能…关乎素心未来的‘环境’。”琉璃给出了一个模糊但足以引人联想的理由，“我不会做危害集团的事情，这只是…一次私下的技术调研。你可以抹去所有直接指向你的痕迹。”
书房内陷入死寂。只有霍铭粗重的呼吸声。一边是女儿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潜在风险，一边是背叛集团可能带来的灭顶之灾。
良久，他仿佛苍老了几岁，声音沙哑：“我需要时间考虑。”
“三天。”琉璃给出了“锈火”要求的期限，“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会再来听取‘能源方案’的补充说明。”
她没有逼迫，只是陈述。然后，如同来时一样，优雅地离开了书房。
暗流汹涌
走出书房，李琨依旧等在外面。他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但琉璃能感觉到他目光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审视，仿佛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陛下与霍先生的会谈似乎很有成效。”他状似随意地说。
“霍先生对能源节点的理解很深刻，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参考。”琉璃滴水不漏地回答，内心却警铃大作。李琨的敏锐超乎想象。
回到寝宫，琉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素心的共情，与霍铭的博弈，与李琨的周旋，都在消耗着她本就不稳定的精力。猩红代码在体内缓慢流转，同步率在高压下艰难地爬升。
【猩红代码同步率：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