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杏的丫鬟,平日里就仗着蝶舞得宠,没少欺负新人。
她慢慢爬起来,拧着湿透的衣角,沉默地走回通铺。她没有向任何人诉苦,也没有去找王嬷嬷告状。告状只会显得她无能,引来更疯狂的报复。
第二天,她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出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偶尔轻声咳嗽几下。当着小杏和蝶舞的面,她甚至对昨夜之事只字未提,反而在蝶舞故意问她是不是着了凉时,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谢蝶舞姐姐关心,许是昨夜不小心踢了被子,不碍事的。”
她越是隐忍,蝶舞眼中那抹得意与轻视就越发明显。
然而,轻尘的隐忍并非毫无作为。她暗中留意着蝶舞的动向,知道她最近正费心巴结一位常来的绸缎商,想讨一匹最新的苏绣料子,好在堂会上艳压群芳。
机会来了。
这日,那绸缎商又来听曲,蝶舞使尽浑身解数在一旁作陪。轻尘被安排在一旁弹奏琵琶助兴。她弹得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轻愁。
一曲终了,绸缎商随口赞了一句:“轻尘姑娘的琵琶,倒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轻尘连忙起身,福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老爷谬赞了。只是……只是方才看到窗外燕子归巢,想起……想起家中父母,不知他们如今……是否安好……”说着,眼圈微微一红,却又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那强颜欢笑的模样,我见犹怜。
绸缎商是个怜香惜玉的,见状便多问了一句:“哦?轻尘姑娘家中还有父母?为何……”
轻尘趁机,用她那软糯又带着哀伤的声音,编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家道中落,父母年迈多病,为了给双亲治病,不得已卖身至此,心中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家中二老。她说得情真意切,将一个孝女的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这番话,看似在诉苦,实则句句都在暗示:我轻尘,无依无靠,唯一的牵挂就是家中父母,谁若能帮我,便是我的大恩人。而且,我如此孝顺,品性自是纯良。
那绸缎商果然动容,安慰了几句,甚至当场解下腰间一枚不算名贵但成色尚可的玉佩,递给她:“姑娘孝心可嘉,这点小玩意,拿去换些银钱,寄回家中吧。”
轻尘“惊慌”地推辞:“这如何使得?轻尘不敢受老爷如此重礼……”
推辞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蝶舞。蝶舞费尽心思想讨要的料子还没到手,这轻尘三言两语,竟让客人主动赠了玉佩!虽然不值多少钱,但这面子,丢大了!
最终,轻尘“无奈”又“感激”地收下了玉佩。她知道,这枚玉佩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传递的信号——她轻尘,并非毫无价值,她能引来客人的怜惜和赠予。
当晚,蝶舞在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碎了一个茶杯。而轻尘,则将那枚玉佩悄悄收好。她没有用它换钱,这是个开始,是第一个“战利品”,也是她向某些潜在“恩客”展示自己价值与可怜的“道具”。
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街道上熙攘的人流,眼神平静。
蝶舞的打压,在她预料之中。这只是小试牛刀,她的目标,是下个月的堂会。在那之前,她需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