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会给长阳府惹祸的话,他别说写在纸上让人抓把柄,连说都不会说出口。
可被朝廷查出来的那封信却的确是长阳王的笔迹,甚至口吻、停顿也都符合长阳府长期以来的习惯。
上面还夹杂着长阳王管用的药用熏香的味道,长阳府才获罪。
宋鸢坚信,如果不是长期与长阳王朝夕相处的人,那份罪证不可能伪造的那么逼真。
她从重生后就一直让海棠她们小心注意侯府的犄角旮旯,不给人乱塞东西的准备,却没有机会提醒长阳王。
只想着解决了商牧野后再去北境亲自保护长阳王,如今看来,纪亭舒比她更适合做这件事。
果然,听到自己的丈夫家外有家,外室还是当朝公主都没有失态的纪亭舒听到这话,立刻从书案后绕过来,“阿鸢,你发现什么了?”
宋鸢摇头,“娘,您不觉得,外祖父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们了吗?”
宋鸢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重生之事,只能从前世的记忆中挖掘零星的线索尝试着说服纪亭舒。
“当初我们离开北境时说好一个月一封信,互相报平安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祖父他们来信的时间越来越不稳定,有时候回来的信的内容与我们写去的信的内容也毫不相干。
这两年北境又不打仗,有多少意外能制造出这么多的信件迟滞?”
长阳王是老王爷的独生子,自幼孤独,自己成了家后对孩子们虽然严加教导,但张弛有度,从来都是严格而不严苛。
对纪亭舒这个小女儿更是疼成了眼珠子,宋鸢一说,纪亭舒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你是说,有人在中间扣下了我们和你外祖父的信不说,还找了足够合理的借口,让我们和你外祖父都不生疑?
可眼下又没有什么重要的战报,我们和你外祖父之间的信件也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问候,他们拦截扣押这些信件有什么用??”
纪亭舒身为长阳府在昭京的话事人,她当然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长阳府,只是和大部分人一样,她也本能地以为长阳府如果要栽跟头,一定跟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有关。
宋鸢却云淡风轻地给她丢了一记闷雷,“那如果,我们习惯了这种被打破的规律,没有将外祖父时早时晚,驴唇不对马嘴的信放在心上时,有一封至关重要的信被扣押、甚至篡改,谁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