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灯暗了点,像快没电的手电筒,机械藤收回探针,藤尖都有点发蔫,“要不……我去跟他们说?”
“我去。”苏墨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指腹还沾着壳屑,“周伯跟我熟,又是第一个见着菌丝消退的,先找他试试,他信了,旁人就好说。”
刚走到村口,就见老周蹲在墙根抽烟,烟杆上的火星明明灭灭,烟灰掉在膝盖的补丁上,烫出个小黑点,他都没知觉——脸上的裂纹淡得快要看不清,之前糙得像砂纸的皮肤,这会儿泛着点浅红,透着股松快劲儿,连眉头都没那么皱了。
老周见他来,赶紧掐了烟,烟蒂在鞋底摁得“滋滋”响,火星子溅起来,落在地上就灭了:“墨小子,苗没事吧?今早我隔老远就瞅着金光,心都悬着,生怕又出啥邪乎事。”
“苗没事,有正事找你。”苏墨蹲下来,往灵植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声音放得轻,跟怕惊着他似的,“之前在矿洞得的树种子,种出来能解菌丝的根儿,可得用你的血样校准数据——就两滴血,阿禾用细针取,跟扎了下蚊子似的,不疼。”
老周的手突然顿了,糙手在胳膊上的菌丝上搓来搓去,把那圈细菌丝搓得都变了形,眉头皱得能夹住烟蒂:“抽血?这……这会不会伤身子?之前掌柜的拿黑乎乎的药汤糊弄我们,喝了反倒裂得更厉害,现在又要抽血……我这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跟掌柜的不一样!”苏墨赶紧拉过老周的手,指着他手背上淡得快没的裂纹,“你看你这手,昨儿还裂得渗血,今儿个都快长平了,这树就是帮苗彻底除根的!抽血只是校准数据,又不是要干啥,阿禾的针比绣花针还细,扎一下就完,连血珠都冒不出来。”
老周没说话,蹲在那儿搓着手,烟杆在手里转得飞快,烟蒂都快烫着手了也没察觉。风从矿洞方向刮过来,裹着股土腥味,吹得墙根的草叶打颤,老周突然抬头,眼里带着点慌,像怕黑的小孩:“那树……真靠谱?要是抽了血,菌丝没消,反倒往骨头里钻咋办?我这老骨头,要是再折腾坏了,连埋的地方都没有。”
“我拿脑袋担保!”苏墨把老周的手攥得更紧,指腹蹭过他手背上的老茧,糙得硌人,“昨儿苗进化,你菌丝消了三成,晚上是不是没疼得翻来覆去抱着胳膊哼哼?这树就是给苗搭把手,把藏在你基因里的菌丝根儿揪出来——就两滴血,换你彻底好利索,以后能下地干活,值不值?”
正说着,张婶拎着半篮子红薯路过,红薯叶上还沾着泥,叶子蔫蔫的,听见“抽血”俩字,脚步骤然停住,篮子晃得红薯叶都耷拉下来,差点把最上头的红薯晃掉:“墨小子,咋还要抽血?是不是阿禾姑娘要用我们的血做啥魔界实验?之前她带那数据,我夜里想起来都睡不着,总觉得悬得慌,跟揣了个炸弹似的。”
“张婶,真不是实验。”苏墨赶紧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