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三天三夜,钟声不断。
大陆各地出现异象:沙漠开出短暂的花海,铁巷深处传来童谣,就连净梦所的药剂也开始失效。服用“忘忧剂”的人突然开始流泪,醒来后第一句话往往是:“我记得我妈妈的味道。”
圣殿陷入混乱。大祭司失踪,据传已在密室中疯癫,反复画着同一个图案:一棵树,树下坐着轮椅老人,手中拿着一块木牌。议会紧急召集残余的“纯血勇者”,欲派兵摧毁北境冰渊。可当命令下达时,士兵们集体静坐,齐声背诵《共觉纪年》第一章:
>“恐惧不是弱点,沉默才是真正的死亡。
>当一人开口,百人共鸣,世界便有了新的可能。”
最终,一支由前勇者、逃犯、学者与工匠组成的使团出发了。他们不带武器,只携带着一块布巾,上面绣着七个字,由一百零八人轮流执针完成。
他们要去极北,不是为阻止钟声,而是为加入那场尚未结束的唤醒。
一个月后,消息传回书院。
七口钟已全部鸣响。最后一口开启时,天地俱寂,随后一声清越的“叮”传遍四方,连海浪都为之停歇。蒙面女子耗尽心力,倒在冰渊之畔,却在弥留之际露出微笑。她交给使团一封信,只一句话:
“钟不必再响。因为现在,人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林渊听完使者讲述,久久无言。他转身走向桃树,伸手抚摸粗糙的树皮。忽然,一小块树皮脱落,露出内里刻痕??竟是那首被掩埋多年的诗的下半句:
>“心若不动,万象皆囚;
>心若敢动,囚亦成路。”
他笑了,眼角有泪滑落。
当晚,他召集所有师生,在桃树下点燃篝火。他取出那本《共觉纪年》,将其投入火焰。众人惊愕,却无人阻止。
“书会朽,字会褪,但故事不会消失。”他说,“从今往后,《共觉纪年》不再是文字,而是我们每一天的生活。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新的一页。”
火光映照着每一张脸,有泪,有笑,有释然,也有迷茫。但他们都清楚,这场变革从未依赖某个英雄或神器,而是始于一个颤抖的声音说出“我不想死”,终于千万人愿意倾听并回应:“我也不愿。”
数日后,林渊病倒了。
不是重伤,也不是中毒,而是身体终于开始偿还六十年的损耗。他的呼吸变得微弱,双腿彻底失去知